养得宜的雪白长髯沾满泥水,狼狈不堪。
尉迟恭张望四周,沉声道:“此地距离右侯卫大营不远,请殿下随吾而行,待到大营之中,从长计议。”
李治笑道:“凤舞九霄,飞龙在天,本王既然得脱囚笼,定是父皇在天之灵庇佑,还要什么从长计议?请诸位随本王举兵起事,杀回长安,肃清朝堂、剪除奸佞,将毒害父皇之恶徒枭首示众,还大唐朗朗乾坤!”
一旁的褚遂良抿了抿嘴,形容狼狈,没有吭声。
他是不愿掺和进这摊浑水的,一旦失败便是阖家遭殃、满门灭绝的下场……可既然家人已经被绑架,自己拒绝晋王的结果没什么不同,也只能舍命拼上一把,还有那么一线生机。
只不过他此刻望着晋王那清秀俊朗的侧脸,只觉得心底发寒,皇权果然是人世间最为极致之毒药,这个往西人畜无害、温良如风的年轻人,已经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可惜自己退无可退,已然没了选择的余地……
当下尉迟恭率先而行,数十死士护卫两翼,一行人冒雨穿越这一片人迹罕至的灌木林,直往春明门方向的右侯卫大营赶去。
将至子时,终于抵达。
右侯卫将军苏伽闻听兵卒禀告,急忙跑出营门外迎接,见到这一行人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形容神情,惊讶的张大嘴巴。
……
进入中军,所有人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虽然自太极宫密道逃脱,但想必太子那边不久之后就会发现,追杀是必不可免的,万一路途当中遭遇,必然凶险莫测。
如今到了这右侯卫大营,自可从容计议。
未几,本就在军中的宇文士及也急忙赶来,坐在中军帐内商议……
自尉迟恭入宫,宇文士及便逗留军中,监视苏伽。虽然苏伽乃是尉迟恭妻族,亦是关陇一脉,但右侯卫之归属实在是太过重要,不容许有一丝半点的失误,所以为了防止太子那边派人拉拢收买苏伽,宇文士及不得不亲自坐镇。
太子那边的确派来的人刚走,苏伽立场坚定,面对高官厚禄之诱惑没有半点动摇,这让宇文士及对尉迟恭的御下之术颇为满意,也对此番兵变有着充足的信心。
坐在帐内,他隐隐兴奋。
他乃关陇勋贵,于大唐朝堂之上地位超然,然则究其一生都被长孙无忌死死压制,实力强大的宇文家更因他之故始终未能攀升至关陇第一家,而他在长孙无忌身死之前也从未事实上成为关陇第一人。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