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目的的情况下,房俊依旧违逆圣意支持东宫,这些理由便说不过去了。
房俊翻身平躺,伸展一下胳膊,将她紧紧搂在胸前,嗅着秀发上好闻的香气,头一次剖白心迹:“门阀之祸已深植帝国之根底,若任其发展,将于各地形成坚不可破的屏障,彻底隔绝朝廷对于地方之掌控。上一次形成此等局面,媚娘可知是何时?”
娇躯贴在郎君身上,武媚娘像一只猫儿发出一生甜腻的轻吟,接口道:“应当是东汉末年、三国乱世吧?”
“正是如此。”
房俊轻叹一声,手掌下意识婆娑着瘦削的香肩:“门阀豢养私军,游离于朝廷之外,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朝廷彻底失去对地方的管辖,财政大权皆入门阀之手,以一地之税赋供给门阀豢养私军,最终门阀变为军阀,那便大祸临头。届时朝廷为了反制门阀,只能于各地增派驻军,但门阀已垄断地方财政,形成强枝弱干之局面,皇权尽失、中枢式微,驻军最后要么被门阀收买,同流合污,要么干脆成为门阀自己人……届时天下割据,国将不国,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发朝局板荡、烽烟处处,天下各地陷于兵乱。”
黑暗之中,武媚娘秀眸闪闪,异常明亮,房俊为之困惑、担忧之危险局势,反倒令她兴奋起来:“郎君有些杞人忧天吧?即便中枢再是不堪,一些门阀扶持的驻军而已,还能改朝换代不成?”
大唐之强盛,假以时日甚至可以超越前隋,国力空前强悍,又岂是癣疥之患能够危及根本?
毕竟东汉自光武皇帝之后虽然亦有中兴,但国力早已经由王莽之乱而几乎损耗殆尽,眼下之大唐即便历经一场东征,但三五年时间便能完全恢复,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房俊幽幽道:“改朝换代其实并没什么所谓,自秦皇一统天下,焉有五百年之王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昨日之大唐立国、前隋崩颓,明日也自有别的什么王朝取大唐而代之,此乃天道,非人力可以抗拒……但当内乱频仍、国力耗损,如今看似蛰伏的各部胡族岂能视如不见?他们心心念念都梦想着踏碎长城、饮马长江,将这锦绣河山圈为他们的马场!这些现在被打得丢盔弃甲、跪地哀嚎的胡族将会蜂拥而至,三千里河山遍地腥膻,不知多少汉家儿郎血染江山,华夏衣冠尽染胡尘,重现永嘉之祸……”
何止是尽染胡尘?唐末天下大乱,耗尽了帝国的人力物力,各部胡族趁势破边入寇,五代十国,北地血满河山、江南尸横遍野,较之永嘉之祸亦是不遑多让。
武媚娘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