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仆人看了一眼张行成,欲言又止。
刘自想了想,道:“不必讳言,直说无妨。”
一个家仆而已,所言之事必然无关私密,不必防备张行成……
仆人这才说道:“刚刚传来的消息,刘延景兵败之后只身逃回府中,想要其父刘德威出面求情,刘德威赶赴春明门外大营与卫公私下谈了一会儿,卫公大抵是没给这个面子,之后刘德威忿然而走,刘延景被枭首示众,首级传遍诸军,以儆效尤。”
张行成一听,顿时振奋道:“李靖湖涂,自取灭亡也!刘德威乃‘元从功臣’,虽然致仕告老不再掌权,但地位极高,李靖如此不讲情面,必然使得所有‘元从功臣’感同身受、兔死狐悲!刘中书,天助晋王啊!”
然而刘自却澹然道:“刘延景指挥失误导致兵败,其后非但不能力战退敌将功折罪,反而畏死潜逃将万余将士弃之不顾,导致全军覆没,已然严重触犯军纪,死有余辜。卫公执行军法,岂能因为顾忌刘德威的声望地位而从轻发落?刘延景该杀,谁若因此心生不臣,实乃乱臣贼子也。”
他想得比张行成更深一层——李靖又不是傻子,岂能因为所谓的扞卫军纪便公然挑衅所有的“元从功臣”?
他敢这么干,必然早有防备由此引发局势糜烂的信心。
说到底,还是在于信心,不仅陛下信心十足,连李靖也是如此……
然而这谜一样的信心,到底来源于何处?
张行成则一脸愕然,怎地刚才刘自还有所松动,这会儿听到有可能导致整个关中局势糜烂的消息,却反而瞬间转变口风?
刘自看向张行成,道:“兄长请先行回去,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要入宫一趟,听候陛下差遣。”
张行成只得郁闷告辞。
刘自让仆人服侍着沐浴更衣,撑起伞走出府门,乘坐马车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