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沉默,一个哼唧,都不肯说。
焦玉嗅了嗅,走到肩膀脱臼的侍卫身边道:“这个,尿裤子了。”
众士兵哈哈大笑,这人的脸白里透青,又窘又怕。
这大概是他人生的最低谷。
贺灵川也走到肩膀脱臼的俘虏面前,照他肩膀一拍——
这人痛得“嗷”地一声,眼睛一抬,正好对上贺灵川祭出来的镜面。
“看!”
这人想挪开视线,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镜面上,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直到镜子里的倒影,冲自己微微一笑……
高梁杆子挡住了西斜的阳光,众人都立在阴影下,就见一缕白烟从俘虏口中被抽出来,瞬时投入镜中去了。
俘虏的目光,顿时变得木讷。
这人受伤,心志又弱,比同伴更容易为外邪所乘。
贺灵川又重复一遍问题:“你们要追谁?”
俘虏呆呆答道:“就是现在全城通缉的那个人,姓麦。”
失魂之后,他连警觉心也消失了。
“你们跟他打过交道吗?”
这人摇头。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你们接到的命令是什么?”
“带他回去。要是带不回,就地杀了。”
果然跟他料想的差不多:“谁派你们来的?”
“吴伯。”
终于有个新名字可以追查了:“吴伯又是谁?”
“吴伯是岑府的老人了,跟在岑大人身边十多年,包办很多事情。”
“陈大人?岑大人?”贺灵川问他,“全名呢?”
“岑……”这人眼里又露出挣扎之色。
连失了魂魄,都本能地不愿说么?贺灵川道:“放心,说了包你无事。”
这人却连连摇头。
贺灵川只得换个问法:“是不是住在白沙矍的西北角?”
“是。”
“是不是住在蓝湖以东?”
“是。”
“有什么可供辨认的标记?”
“正大门口镇一对丈余高的白玉麒麟,还有一棵三百年的梧桐树。”
贺灵川想了想:“吴伯长什么模样?”
“五十来岁,方脸,微胖,个头不高,笑起来眯眼。”
这些特征,眼熟啊。“他今天是不是穿一身枣红绸,系一条黑色镏金腰带,头戴黑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