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就算我真的抢了又怎么样?”
霍明朗怔住,眼底满是震惊。
“别?人?别?人是谁?”霍砚舟唇角勾起凉薄,“让我看看,谁敢说?她半个不是。”
这是霍明朗全然陌生的霍砚舟,男人眼底轻嘲和狂妄那样不可一世,但霍明朗知道,霍砚舟说?得?不是虚言,他?是真的有那个本事,只?要?他?想,他?就能让所有人闭嘴。不但不敢说?阮梨任何不是,还得?在她面前恭恭敬敬,极尽讨好。
有那么一个瞬间,霍明朗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和挫败感。今天如果易地而处,他?就没有这样的底气?,能做的恐怕只?有带着阮梨离开是非之地,听?着就很窝囊。
所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梨子才选了六叔么?
霍明朗恍惚。
霍砚舟将霍明朗眼中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他?从不觉得?自己亏欠霍明朗什么。
“霍明朗。”霍砚舟压着声音,撂下?最后一句话,“笙笙是你自己弄丢的。”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霍砚舟大步离开。
霍明朗怔然,深朗眼底情绪翻涌,不甘、难过、无力……最后都变为深深的懊悔。
是你自己弄丢的——一句话,捅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
霍砚舟来到后院书房的时候,霍靖诚正在临摹一幅字帖,他?听?到脚步声却未抬头?,只?开口问道:“来,看看我这幅字怎么样?”
“笔力铿锵,兼纳乾坤。”
霍砚舟评了八个字。
霍靖诚却摇摇头?,“不行了,老了。”
话落,他?终于抬起头?,苍老的一双眼睛依然清矍,“背上的伤,都好了吧。”
霍砚舟沉默。
他?想起十五岁那年被罚跪祠堂领家?法之后,霍靖诚也这样问过他?。
那个时候他?只?觉委屈,并不肯接受霍靖诚的示好,整整一周都没有和霍靖诚讲过话。
那是他?心爱的模型飞机,霍明朗无故抢走不说?,半点也不爱惜,弄坏还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就该揍。
而如今,连委屈的情绪都没有了。
“让父亲挂心,已经没事了。”霍砚舟温和道。
霍靖诚不动声色地看向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儿子和他?彻底生分了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竟有些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