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卡特尔夫人走出房子,说:“啊,你来了,亨莉埃塔。快把你的车牵到马厩里,给它喂一顿麦麸饲料。午饭马上就准备好了。”
“露西可真犀利。”亨莉埃塔一边驾车绕过主屋,一边说着。米奇站在台阶上陪伴着她。“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特别为自己完全摆脱了爱尔兰人那种对马的热爱而自豪。当你在一群除了马之外什么都不谈的人中间长大时,会因为对此毫不关心而产生一种优越感。而露西刚刚正向我表明,我对待车子的态度恰恰像是对一匹马。毫无疑问,我的确如此。”
“我明白,”米奇说,“露西太能损人了。她今天早晨跟我说,在这里我可以想怎么粗鲁就怎么粗鲁。”
亨莉埃塔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当然,”她说,“那家服装店!”
“是的。如果一个人必须每天都关在那间小破屋里,客客气气地招待那些粗鲁的妇人,称呼她们为‘夫人’,帮她们把洋装从头上套下去,扮出一张笑脸,忍受她们随时随地冒出的那些无礼的言论——哦,任谁都会想骂脏话!你知道的,亨莉埃塔,我总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服侍人’会是个非常丢脸的工作,而在商店里工作则非常光彩和自立。在商店里工作所要忍受的傲慢无礼,远远多于格杰恩或西蒙斯,或任何一个体面家庭里的用人。”
“那真是太讨厌了,亲爱的。我真希望你不要像现在这么崇高、骄傲,坚持主张自力更生。”
“不管怎样,露西真是一个天使。这个周末,我一定要趾高气昂地对你们所有人粗鲁相待。”
“谁来了?”亨莉埃塔走出汽车时问。
“克里斯托夫妇还在路上。”米奇顿了一下,继续说,“爱德华刚到。”
“爱德华?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爱德华了。还有其他人吗?”
“戴维·安格卡特尔。据露西说,这次是你大显身手的机会。你将负责阻止他咬指甲。”
“听起来真不像我会做的事啊。”亨莉埃塔说,“我讨厌干涉别人的事,而且我做梦都不会去妨碍别人的个人习惯。露西到底说了些什么?”
“总结来说就是这些!他还长了喉结。”
“我不必对此采取任何行动吧,是不是?”亨莉埃塔警惕地说。
“你还要负责和善地招待格尔达。”
“如果我是格尔达,我真要恨死露西了!”
“另外,有个解决犯罪案件的人明天会来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