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一航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拨通了。
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勾唇,苦笑了下,他是疼傻了,林默早在离婚后就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
三天后。
贺一航拿着检验报告,从医院出来。
阴雨连绵的天,周遭都是暗沉沉,湿漉漉的,就连他的心也是如此,就像布满了青苔的旧地砖,黏腻潮湿,阳光永远照不到那一面。
他没有打伞,就那么在雨中慢慢踱着步。
不知不觉地走进医院门口一家烟酒店,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把烟从烟盒里推出来时,手在抖,打火机也跟他作对,打了三次才点着。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再无力地吐出长而缭绕的烟圈。
他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等了三天,最后等到的结果是确诊为肠癌。
医生的那些话,还犹言在耳——你这是早期肠癌,只要动手术、放化疗,5年生存率可达90%以上。
若是幸存者偏差,他成了那10%,又该怎么办?
那么他的生命是不是进入了倒计时?
就像林默说的那样,他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一支又一支地狠狠吸着,还是压不住心头那种沉痛感,他又买了一瓶茅台,坐在店门口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往下灌。
店老板是个大妈,认为一个大男人大白天得把自己搞成这样,一定是个有故事的。
“小伙子,我看你一表人才的,你听大妈的,这人生啊只要不是得绝症,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没必要往死里喝!快回家吧,这把伞送给你!”
看得出这大妈是真的好心,可她这话简直就是往他伤口上撒野啊!
他妈的,他就是得了绝症啊!
贺一航没去拿大妈的伞,一仰头,咕噜咕噜把整瓶酒都灌了下去。
烈酒穿肠,喉咙口,连带着整颗心脏都火辣辣的疼。
他半醉半醒地瘫在了台阶上,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
司机是搀扶着他进车里的,关心道:“大少爷,你怎么大白天喝成这样啊?夫人若是知道了,要发牢骚的。”
贺一航没听到司机在说什么,醉醺醺地喊着:“林默,林默……”
“大少爷,我看你真是喝糊涂了。你和大少奶奶一个月前就离婚了。”
“我要见……林默!你带我去见……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