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脚跟!”
瞅着女儿变得煞白的小脸,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周慧心终归心疼,缓和了语气,“定娃娃亲的事不是我们愿意就能立马定下,金家未必肯。你要是真不想以后嫁给金多宝,那就想办法把金多宝重新笼络到你身边来,让他像以前一样对你言听计从。只有你帮上你爹,让我们二房立住了,将来那些事情才能有转圜。否则我们家一旦从现在的位置掉下去,回到以前,到时候你连珍衣阁的一条小裙子都买不起!”
这些话这些道理一股脑砸下来,阮妍小脸更苍白。
即便有些话她还无法理解,但是以后家里过的会是什么日子,娘亲已经给她描绘出来了。
连珍衣阁的一条小裙子都买不起。
她不要!
原州城繁华下的暗涌,林家人一概不知。
农家人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吃饱穿暖,愁的是地里的事儿。
又是一整日的雨水。
这段时间大雨断断续续的下,就没消停过。
“这鬼天气,跟天破了个大洞似的,雨水不停的漏,玉水河的水已经快要溢出来了。”林婆子靠坐堂屋门槛,看着瓦檐处坠下的雨帘,满脸愁云。
林老汉躺在躺椅上,双腿上扎满银针,针尾在半空微微颤动。
他锁眉叹了声,“河水一旦溢出来,两岸的庄稼药草都得遭殃……今年恐怕难熬。”
“咱们玉溪村尚且难熬,其他地方——”林婆子有些不忍说下去。
一旦涨水,水淹稻田,庄稼就得颗粒无收。
百姓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活,就指着稻子收获后能给家里继上口粮,要是没有收成,就只能苦熬到明年秋收。
苦熬二字,光说就已经满嘴苦味,那真是拿骨头血肉来熬啊。
郁恒等着时间收针,闻言搭了一嘴,“近年大瑞各处天灾不断,东州旱灾,西州水涝……一旦天灾降下,必定路有饿殍,为了填饱肚子,良民沦落为寇,又得乱了。”
皇上为这些事没少发愁,朝堂上就如何赈灾济民也没少争得脸红脖子粗,只是天听下达,中间有层层盘剥,最后落到百姓手里的东西少之又少。
这种现象屡禁不止难以杜绝,君臣博弈,不管谁输谁赢,苦的都是平民。
话说完,郁恒收针,神色并无多大波动。
他知道的内情虽则多,但是不在其位,不在其中,感触不深刻,难对百姓感同身受。
林家人却只觉满身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