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起来可不得了,百姓打当官的,那不是把自个往刀尖上撞么!不成,我得去叫上我家富贵,他别的没有就得个力气大,让他抄家伙过去帮忙去!”
“婶儿你真是,你家富贵是石头做的不怕刀啊?还抄什么家伙,拦人去啊!”王全媳妇牙一咬心一横,“就咱们这些妇人婆子过去!咱去拦人!官兵要是朝老弱妇人动手,那就是他们先没理!”
张家婶子简直没法说那俩,这都什么时候了,越是紧急越出馊主意!“先去看看再说!”
林婆子跟林老汉对视一眼,老夫妻二话不说跟上去。
民打官,上头随便一个罪名下来就能把民打得翻不了身。
可眼下这情形,压根容不得他们细想。
一辈子都是老实巴交脚踏实地谋生的泥腿子,他们脑子没那么聪明,也没多大本事,只知道大事临头顺心而为。
往茶工坊急赶的村民们,这时候谁都没有想起要去找老将军帮忙。
老将军是大官,或许有能力帮忙,但是若真央求老将军出面,也等于把他拉下了这趟浑水。
陷他人于两难,他们做不到。
他们能做到的,只是用笨拙的法子,行自己心安之举。
茶工坊门前大路,气氛紧张凝滞。
民与官对峙,一触即发。
金钱来被佩刀官兵缚着两手,周围是茶工坊的工人们,将官兵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往外的大路堵满人。
官兵困在中间多一步都走不得。
除了工坊工人,四周还有闻讯赶来的各村村民,陆续抵达。
放眼望去,工坊前全是人,被挤得没有一分空地。
林婆子、李婆子这些个稍迟一步赶来的妇人家全被拦在外围,压根进不去里头。
“凭什么拿人!百相酒喝死人的事根本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是不是百相酒的问题还待斟酌,官府就这么急着过来拿人了?拿人不说还要绑上两手?我们金东家不是杀人犯!”
“我们东家不是杀人犯!要抓人得有罪名,要定罪得有证据!拿出证据来!”
“拿出证据来!否则休想把人带走!我们就围在这儿!想要带人离开,把我们全杀了!”
人群里,愤怒的质问一声接一声。
林婆子打眼努力往里瞧,很多熟悉面孔,也很多是见都未曾见过的别村村民。
朝贵村、新村、双江村、地狮村……连上东村张家族人都赶了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