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下肆意蜿蜒。
村口一座石桥连接两头,桥下流水潺潺,河面上有尚未氤散的浅浅雾气。
河两岸草已枯黄,塌下来粘结在地皮上,用手一抹,便能沾一手沁凉露水。
秋意渐浓的时节,河对岸那边绿郁药地,成了让人称奇的景。
汪海、付鹏远、卓宽三人各自缩在自家马车里,听着外头越来越热闹的人声,俱揣着两手,面无表情,后悔不迭。
昨晚三人虽然都没喝醉,但是酒意一定上头了,要不然干不出连夜出城跑到这穷乡僻壤吹半夜冷风的事儿。
哦不,这村子已经不穷了。
但是不妨碍三人此刻想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大老远的连夜跑来,一腔热情在村口被腰斩的时候他们就清醒了。
谁能想到他们这等派头的人,竟然连个村子都进不去?
小村子居然有守卫!
这还不算,来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会连门都进不去,他们也没带上御寒的衣裳跟披风。
山边夜晚比府城又要冷上许多。
他们真是生生冻了半宿啊!
但是来都来了,作为商人,亏本的买卖肯定不做,绝对不能无功而返。
就算注定会亏,也得把损失减到最低,要不然实在怄气。
至少得让金家知道他们来表过情了。
卓宽吸了吸往下流的鼻涕,咬牙切齿,“车夫,把车辕上卓家家徽遮了!”
丢不起那人!
可惜晚了一步,车外头有声音惊讶响起,“卓?江儿,这个是不是卓字,我没认错吧?来的人家姓卓?”
青年清润嗓音带笑,“没认错,是卓字。”
卓宽,“……”
“诶诶,这两辆马车上也有字!这是王……汪?还有这个,付字!没错吧!”
卓宽冷静了。
一块丢人,那没事。
“诶诶,我认识我认识!这三辆马车我熟!”很快,耳熟的咋呼童音响起,“都是原州城来的,汪爷爷,付爷爷,卓伯伯,是不是你们啊!”
一边马车帘子撩开,汪海在里探出头来,拢着胳膊瑟瑟发抖,“多宝,是我,汪爷爷!你爹呢?你祖父没出来?快带汪爷爷进村,这半宿给我冻的……阿嚏!阿嚏!”
另一辆马车车窗也探出个脑袋,付鹏远身上裹着好几匹布,五颜六色,全是从车厢里扒拉出来的,冻起来哪还顾得上体面,御寒要紧,“嘚嘚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