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侧过脸去注视着猴子道:“成佛,抛弃所有的一切,四大皆空,唯留佛法,由此而论,佛既是佛法,佛法,既是佛。佛与佛之间的战争,斗的不是力,而是‘知’,是‘行’,说到底,乃是意识之争。若是坚守的‘法’败了,那么佛,也便真的成了无根之萍,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施主可知,当日金蝉子佛身如何失的?”
猴子的眉头顿时微微蹙起了,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记得是灵山辩法,战败了,失的。怎么?你是想说让你再跟如来战一场,你能赢?要这样那就简单了,我背上你,到灵山,见如来,不过举手之劳,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用。可你真能赢吗?可别到时候我出来了,你又输了,累及旁人啊。”
说罢,猴子意味深长地瞧着玄奘。
只见玄奘笑了笑,摆手正色道:“哪里是那么容易,要辩法,除了‘知’,还要‘行’。所以,西行一路,名为取经,实为证道。”
“说了半天,你就是还是没办法破如来的道心咯。”猴子哼笑道:“要我保护你没问题,谁来了我都能挡,可是如果如来亲自来了呢?那记忆里的东西你又不是没看到,他来了,我可救不了你。到时候,道还没证,你就身首异处了,我找谁哭去?”
这一通话说下来,玄奘却不以为意,他仰着头,遥望着星空,淡淡笑了笑,叹道:“他不会来。”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来?若我是如来,你要破我道心,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你宰了,话都不多说半句。”
“若你是如来,贫僧也省了那么多事了。”玄奘笑了笑,侧过脸来瞧着猴子道:“他不会来,是因为他不能来。”
“什么意思?”
“贫僧先前已经说过,佛法之争,乃是意识之争。”注视着猴子,玄奘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为何要来?如你所说,贫僧要破他道心。可若他相信所持佛法真高于贫僧所求之法,贫僧此行,不过自取其辱罢了,他何须在意?若他真忧心贫僧能破他道心,以至于亲自对贫僧出手,那么……他未战,先败。届时,即便贫僧身死,如来道心也早已不保。不知,这理由施主可还认可?”
这一字一句,说得轻巧,可落到猴子耳中却犹如雷鸣一般。
西行……到头来,取经不过是一个名目,真正的原因,是教义之争!
一阵微风从身旁刮过,许久,猴子缓缓地抬头望向玄奘,一脸的惊恐。
见状,玄奘缓缓仰起头,平视前方。
那目光之中透着不同于先前的冰冷,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