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练场上,艾伦已经又爬了起来。
擦了擦脑门磕出来的血,少年粗重地喘着气,咬着牙有些蹒跚地继续向前跑去。他的衣角向后微微飞扬起来,全身都是灰扑扑的,不少漆黑的土粒沾在了他的头发上。
刚刚摔倒的那一次还不至于让艾伦变成这副脏乱的模样,从那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上无数细小的血痕上猜得到,艾伦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摔倒了。
这也没办法,毕竟操练场本来就是训练用地,到处都是砸出来的坑,整个地面都是坑坑洼洼,晚上在这里摸黑跑步看不清地面自然会被绊倒。
“兵长,算了吧,已经一晚上了。”
匆匆追上利威尔兵长,佩特拉忍不住开口求情。
“别管他。”
大步向前走去的年轻兵士长再一次冷淡地重复道。
“可是——”
“我说过。”
细碎的发丝被清晨的微风掠过带起浅浅的拂动的痕迹,利威尔深褐色的瞳孔带着不悦的意味微微眯起越发显得狭长,清爽的晨光在他阴沉的眼角跳跃着折射出冷光的弧度。
他说,“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停。”
…………
太阳升起又落下。
旗杆的影子由西到东掉了个方向,长长地拉在地面,然后又随着太阳西沉渐渐淡得看不清楚。
唯一不变的,是少年踉跄从它长长的影子上踩过的沉重脚步。
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