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但他在担心——担心他生活中的安逸、秩序,以及安全。他是发疯了——疯得相当厉害,他愠怒地想——但又在这种想法中找到了安慰。应该不会有人相信他会疯狂成这样吧?
每个人都已上床安睡了,这一点毫无疑问。客厅的落地窗半开着,等着他回来。他再一次抬头看着这纯洁的、沉睡着的房子。它似乎看起来有些过于纯洁了。
突然间,他惊了一下。他听到了,或许是想象自己听到了一记轻微的关门声。
他猛地转过头。是不是有人来到游泳池边,一路尾随着他?是不是有人在等着他,并尾随他回来,那个人可以沿着地势较高处的一条小径,从花园的边门回到房子里。而轻轻关闭花园边的那扇门时,恰好可能发出他听到的那个声响。
他猛地抬头看着窗户。那片窗帘是不是动了一下,是不是有人拨开窗帘向外张望,然后又收回了手?是亨莉埃塔的房间。
亨莉埃塔!可别是亨莉埃塔,他的心在一阵突然的慌乱中狂呼。我不能失去亨莉埃塔!
他突然很想抓起一把鹅卵石丢她的窗户,冲她大叫。
“快出来,我亲爱的爱人。快到我的身边来,和我一起穿过树林,去沙夫尔高地,在那里听我说——听我说每一件我所了解的关于自己的事,而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这些事你应当了解。”
他想对亨莉埃塔说:“我重新开始了。从今天起,我的新生活开始了。那些曾经妨碍和阻挠我好好生活的东西,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今天下午当你问我,我是否在逃避自己的时候,你是对的。我已经这样做了很多年。因为我一直没能弄清,我当时离开薇罗尼卡,是出于勇气还是怯懦。我曾惧怕自己,惧怕生活,惧怕你。”
真希望现在就能去叫醒亨莉埃塔,让她同他一起出去——穿过树林,找到一个地方,让他们可以一起望着太阳升起。
“你真是疯了。”他对自己说。他打了个冷战。现在外面很冷,毕竟是九月末了。“你究竟是怎么了?”他问自己,“这一个晚上已经够疯狂的了。如果能够这样混过去的话,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如果他通宵都待在外边,然后带着清晨的牛奶回去的话,格尔达究竟会怎么想?
真要说起来,安格卡特尔家的人会怎么想?
但这层顾虑很快就过去了。安格卡特尔家的人好像唯露西·安格卡特尔之马首是瞻。而对于露西·安格卡特尔来说,不同寻常的东西总是显得十分合理。
但不幸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