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先生,他对有爵位的人采用一套规则,对平民百姓另有一套规则。至于我,还没有贵族封号,自然会站在平民百姓这边。我同情这位年轻人。这个案子有点扑朔迷离,你觉得呢?哈德曼的怀疑对象是朗科恩女勋爵,我疑心那位伯爵夫人和约翰斯顿,可无名小卒帕克先生却成了嫌疑犯。”
“你为什么疑心那两个人?”
“那还用说吗,扮演俄国流亡者或是南非百万富翁并不难。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称自己是俄国伯爵夫人,随便谁都可以在帕克街买幢大厦然后自称南非百万富翁。谁会说他们不是呢?你看,我们现在正在伯里街上,那位粗心的年轻朋友就住在这里。像你常说的,打铁要趁热,我们赶紧去找他。”
伯纳德·帕克先生在家。他倚在靠垫上,穿着色彩搭配令人称奇的黄紫色晨袍。那张小白脸女里女气,说起话来矫揉造作,含含糊糊,真让我从心里讨厌。
“早上好,先生,”波洛语调轻快地说,“我从哈德曼先生那儿来。昨天茶会上有人偷了他的珠宝。请问,先生,这是你的手套吗?”
帕克先生好像有点反应迟钝,他瞧着手套,似乎在努力辨认。
“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他终于问。
“这是不是你的手套,先生?”
帕克先生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不,不是我的。”
“还有这只香烟盒,是你的吗?”
“当然不是,我常用的是银色。”
“那么好吧,先生。那我就把这事交给警察去办了。”
“噢,听我说,如果我是你,就不这么做。”帕克先生忧心忡忡地说,“交给警察,那帮人可是冷漠无情的。嗯,我待会儿要去看看老哈德曼。哎,别走啊。”
但波洛没理睬他,径自走出门去。
“我们告诉他点儿情况让他琢磨去吧,怎么样?”他咯咯笑道,“看看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用不着等到明天,当天下午就有人把我们拉回哈德曼案件中了。此人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破门而入,旋风一般卷了进来,搅扰了我们清静的午后时光。来者是薇拉·罗萨科娃女伯爵,她一身黑貂皮(只有英国六月的天气才那样寒冷),帽子上插满羽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是波洛先生吗?你都做了什么?你居然指控那个可怜的男孩?这真无耻,太不体面了。我了解他,他是个胆小鬼,是个傻瓜蛋,但他绝不会偷东西。他帮了我很大忙,我能袖手旁观看他被人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