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听到动静,好奇地从袖子里爬了出来,顺着流景的胳膊爬到她身前衣襟里,隔着衣裳伸手接了一滴水。
“渴了?”流景调笑地问。
小月亮在她身上蹭了蹭,模样过于依赖,像是怕流景会把她丢掉。
流景知道她是离开舟明太久,已经没了安全感,只能悉心安慰:“再过几日,你便能见到舟明了。”
小月亮不语,眼圈却泛红了。
她只有巴掌大的神魂,早已经忘记了思考和喜怒,可在这次过于漫长的分别里,还是久违地感觉到了真正的难过。那是一种熟悉的疼痛,她偶尔会试图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流景看着她在汲取日月精华之后明显好起来的气色,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正忧愁时,小月亮突然飞一样缩进衣襟里。
流景若有所觉地回头,对上非寂视线时,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小月亮刚才一直躲在她的衣襟里,身后的人并不能瞧见,否则身份即便不败露,只怕今日也不能善了。
以她如今的修为,非寂一来她便察觉了,所以非寂也不可能听到她们两个的对话。
没看到小月亮的人,也没听到她们说话,一切便没有暴露。她默默抚一下小月亮藏身的地方,小月亮顿时懂事地往下缩了缩,用小手努力与她贴了一下,表示不会跑出来。
流景轻笑一声,对着非寂行了一个天界的礼:“帝君。”
非寂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转身离开。
“……看来昨晚给他心里留了不小的创伤。”流景感慨。
一日消磨时光,转眼便是天黑。
亥时之后岛屿上才不会有人走动,所以拆法阵的事只能在那之后,流景闲着无事,索性就先去找了老祖。
“待时辰到了,我会留在房中,替整个沉星屿护法,其余的只能靠你们了,”老祖疲惫地捏捏鼻梁,“有我坐镇,就算闹出天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不必太克制,但事后不能留下尾巴,免得惹人怀疑,尤其是阿寂。”
“知道了师父,我会速战速决的。”流景给她倒了杯茶,起身到她身后为她按摩,“师父这两日辛苦了,等此间事了,我便去蓬莱陪您住个百年,好好尽孝。”
“算了吧,你若去百年,我那酒窖还能保得住?”老祖轻嗤。
流景嘿嘿直笑:“保得住保得住,徒弟哪能总偷师父的东西呀。”
老祖勾起唇角,懒散地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