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没有那些,只有释然。
想明白一切,并且不为这一切而感到惆怅和难过,只有释然。
这样的情绪,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很难做到。
妖帝对这种释然的情绪有些厌恶,所以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大祭司。
大祭司也没说什么,只是艰难地扯动嘴角笑了笑,他们这对君臣的最后一面,就这么结束。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对面不远处,已经几乎没什么精气神的那位大剑仙。
最后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小看了柳半壁的那一剑,那一剑的确能让自己去死,但前提是他自己也会死。
本来若是那位扶云大妖出手,他就能避免和柳半壁同归于尽的,那位扶云大妖也的确出手了,但最后还是被拦下了。
其实这会儿看来,是一切都在红袖和妖帝的算计中,他只要来到孤风口,就一定会死在这里,没有别的选择。
他不怕死,甚至不怕死在自己最喜欢的女子手上。
只要自己的死是值得的。
他想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的死很值得,所以才有释然。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满的,你呢?觉得值得吗?”
看起来这是在询问柳半壁,但或许还是在问自己。
柳半壁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此刻正在往外流着鲜血,光看伤口,就都感受到里面的恐怖。
此刻意识已经有些有些模糊的柳半壁,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费力地将那柄已经断了一半的飞剑衔蝉艰难地放在自己的膝上。
飞剑出自剑气山,虽不是百年一剑,但也肯定说得上是神兵利器,但此刻还是断的。
就好像他柳半壁,虽说不是当世最强的大剑仙,但至少也排得上号,可还是要死在这里。
“这辈子,本来最开始没想过练剑,做什么剑修,不过是想做个读书人,只是读书救不了这个世道,读书没办法让那些妖族不吃人……开始练剑……做不成读书人了。”
柳半壁一边说话,一边嘴角溢出鲜血,止也止不住。
“没想过练剑,却做了一辈子的剑修,要是有来生,是太平世道,我做一辈子的读书人,算是对先生有个交代。”
说到这里,柳半壁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但实际上也是无用功。
低头看了一眼那柄飞剑衔蝉,柳半壁微笑道:“那你跟我这辈子,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委不委屈?”
飞剑只是微微颤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