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在一瞬间的空白之后,五花八门的镜头仿佛走马灯一般飞快地在利威尔脑中闪过,那全部都是过去他所经历的一切。
一幕幕闪过的速度快到头晕目眩几乎要撑爆脑子全部容量的地步。
终于撑到了极限,轰的一声,一片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
……………………
那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荒漠大地,一望无际的黑褐色是这里一层不变的主色调。
风呼啸而过的时候卷起地面的沙砾,在空中展开沙幕。
沙砾在干枯而没有丝毫生气的荒漠大地上滚动着,漫天灰色的飞沙笼罩着天地,整个世界都是肮脏的灰蒙蒙的颜色。
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
一个颜色枯槁的世界。
一个比什么都还要肮脏的世界。
这就是属于被某位女性称之为有严重洁癖到神经质地步的男人的世界。
卷着灰色沙砾的风呼啸而过,有人站在这片黑褐色的荒漠大地之上。
系成一束的细细的白发被卷得飞扬而起,即使是不同于暗色调的雪白,也带着几分灰扑扑的感觉,毫无生气的腐朽之色。
细碎的白色发丝掠过男子的眼角,他静静地站在大地之上,阴影笼罩住他的脸。
“……是这样啊。”
如果不是这低得近乎无声无息的自言自语,他就像是一座伫立在呼啸的风中的石雕。
他已看见了他的后裔所有的记忆,也已明白了一切。
原来……
他的眼底隐隐像是有什么碎裂开来的痕迹,只是沉淀到了他瞳孔的最深处让人再也看不清楚,只留下漆黑的阴影。
“……你已前行……”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嘶哑。
风掠过的时候将他的话撕扯得粉碎让人再也听不清分毫。
“又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
他面无表情地站着,如一尊石像,可是他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成拳,手指用力到近乎痉挛的地步。
“……这一次…”
这一次,他已无法再用他的手去保护那个人。
……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什么都没能做到……
“为什么站在这里?”
一个清脆的童声突兀地在空旷的风声中响起。
里维垂在身侧攥紧的拳头突然被一只小小的柔软的手抓住,碰触到他拳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