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剥不出这么完整的。”厚脸皮某人直接将抢来的果子丢进嘴里,又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沈知珩静静看着她,瞳色如化不开的浓雾。
“……不就是吃你一个栗子么,干嘛瞪我。”贺嫣心虚。
“没有瞪你,”沈知珩别开视线,又剥了一个出来。
贺嫣发出一声赞叹,理所当然地捧出双手,沈知珩斜了她一眼,将栗子放在了她手中。
烛影摇晃,灯下栗子壳渐渐堆积成山,贺嫣悠闲地翘着脚,一边吃栗子一边喝茶,在这个夜晚好不滋润,直到打了个饱嗝,才想起叫沈知珩进来是干嘛的。
“你也吃啊,别只给我剥,”她连忙催促,“肯定饿了吧?我也给你剥一个。”
说着,她当真拿起一颗。之前都是用牙咬的,这回是给沈知珩,自然不能再用牙齿,她刚才看沈知珩剥起来十分容易,便觉得自己也可以,结果真去试了才发现有多难。
抠了半天,最终只得到一颗坑坑洼洼的栗子,饶是她脸皮厚,也不好意思把东西给他。正当她要偷偷吃掉毁灭证据时,苍白消瘦的手指突然戳进她的掌心,泛凉的指甲无意间产生摩擦,贺嫣愣了一下,手里的板栗已经不见了。
“是比别家甜些,”沈知珩颔首,“难怪你喜欢。”
一颗栗子下肚,胃里的烧灼感顿时减轻不少。
“不止是甜些,用的板栗也比别家好,很香的。”贺嫣立刻来了精神,又捏了一颗给他剥。
灯烛下,剥的人和吃的人变了,桌上的板栗壳却是越来越多,贺嫣一边剥,一边偷偷看对面的人,直到最后一颗栗子递到他手上,才斟酌开口:“无忧哥哥。”
沈知珩看向她。
“你这几年,是不是过得很不高兴?”她问。
沈知珩沉默一瞬:“为何这么问?”
“你走之后,我缠着张大夫问了许久,他说……”贺嫣抿了抿唇,“说能生这样严重心病的人,要么是经历了什么重大打击,要么是日子过得很苦,我回头想了一下,你这几年平步青云,沈家长辈一切安康,应该是没什么打击。”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这几年是不是很不开心?”
烛心发出一声轻微的哔剥,灯芯弯弯扭扭地歪下去,屋里顿时暗了不少。沈知珩轻折衣袖,拿起剪子将灯芯剪断,烛光猛地一蹿,又带来无限光明。
“沈家安好,我平步青云,如何不开心?”一片沉默中,他缓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