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一脸后悔又心疼的拉着柳莺莺的手道:“莺儿,是娘错了,娘不该怪你,更不该折腾你的,快,快别忙活别乱动了,若是……若是惊到肚子便不好了。”
吴氏昨儿个是急过头了,这才口不择言。
如今一夜过去,到底心情平复了下来。
她哪里是迁怒责怪柳莺莺,分明是心疼女儿心疼得要死。
然而平复下来后,当知事已至此,便是再如何后悔也来不及了,一时怕她昨儿个的情绪,怕……怕有孕这件事情吓到柳莺莺,当即紧紧拉着柳莺莺的手宽慰道:“也罢,大不了,我的莺儿一辈子不嫁人,娘养你一辈子便是,娘的囡囡这些年来在外头受了这么多年苦,娘正好不想我儿这么快嫁人,就守在娘身边一辈子又如何,娘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自有娘顶着。”
吴氏自己都病得赢弱不堪,说起话来喉咙嘶哑得厉害,却还一心一意操持安慰着柳莺莺,只话一转,到底有些可惜道:“就是……就是可惜那两桩婚事了。”
却见柳莺莺反手一把拍了拍吴氏的手背道:“娘不必多虑,女儿已然盘算好了。”
说话间,只见柳莺莺神色早已从昨日的恍惚中缓过了神来,恢复了往日的清醒和淡漠,只一字一句道:“娘只管应下沈老夫人的婚事便是,沈五毕竟丧妻不久,短时间内不宜娶纳,婚期便定在一年后罢,既是沈家做的恶,咱便也不去祸害外人了,至于沈五爷那里,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了,女儿一力承担便是。”
“还有,女儿想尽快回云城了,肚子里有没有中招还未可知,在清远,女儿不敢招大夫诊治,唯有离开清远城方能寻医问脉,若真不幸中招了,这个孩子便寄在娘您的名下,您放心,无论是柳家还是女儿,都只会越来越好的。”
说这话时,柳莺莺撑直了脊背,一派冷静和冷傲,再无昨日半分天真可言。
吴氏闻言一怔,眼中心里惧是大惊,然待细细琢磨一番后,顿觉得此法可行。
她虽年纪渐长,到底不满四十,便是老蚌含珠也并不稀奇,莺儿若产子寄在她的名下既可掩盖此桩丑闻,况她膝下无子,正好可以给他柳家继承香火,可谓一举两得。
当即心下飞速运转着,与柳莺莺细细将此事盘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