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潇雪是一个。
「南潇雪」,「喜欢」,「安常」。
「安常」,「喜欢」,「南潇雪」。
安常转了身,对住屋内的那面白墙。
这几个词无论如何排列组合,都会显出不令人置信的荒诞意味。
刚才安常问文秀英那个问题,是因为她并不清楚「喜欢」有多少种形态。
曾经颜聆歌说喜欢的时候,她的心情是清美校园里那块绿草地,开出一朵一朵的小白花。
而今晚南潇雪说喜欢的时候,她的心情是ktv包间门里那杯橙汁,前味是甜,吞下去后黏在牙根,后味漾开淡淡的酸和涩。
不一而足。
第二天晚上在片场见到南潇雪,谁都没有再提起昨晚的事。
她被牟导叫到南潇雪身边说事,全程微垂眼眸,盯着那旗袍下摆露出的绣花鞋尖。
南潇雪本来举着剧本,在给导演看其中一些被她标明重点的段落。
在南常走开时,她把剧本卷在手里,手好像极不经意似的垂下来。
安常路过她身边,手指与她淡淡擦过。
南潇雪的体温总是很低,要很用心,才能捕捉那微凉皮肤下跃动的温热血管。
今天估计要拍个通宵,刚开始是夜戏,等到天光开始转亮,就把为数不多白日里的戏份赶紧拿出来拍掉。
舞者们开始踱来踱去,不停拍打自己的脸振奋精神。
安常望着镜头前的南潇雪,看不出她累,从指尖到脚尖,所有动作一点不走样。
剧务推着推车,送来热咖啡。
安常端
起一杯,远远看着车被推到南潇雪面前,南潇雪也端起一杯。
没往她这边瞧,可她抿一口,南潇雪跟着抿一口。
刚开始以为是巧合,可她又抿一口,南潇雪也做出同样动作。
安常低头笑了。
抬眸的时候,南潇雪正望着她。
嘴角没笑,可眼里盛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整个梅雨季缺失的星空,都落在南潇雪的眼眸里。
身边的人匆匆忙忙,来来往往。
没有人注意到补着妆的南潇雪,视线越过人群落向何方。
也没人注意到她们以怎样隐秘而默契的频率,喝着纸杯里味道相同的黑咖。
南潇雪把纸杯递给倪漫,去拍下一场戏了。
安常站在人群外围,被南潇雪的舞姿吸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