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风吹叶动,伞下发出南潇雪的一声轻笑。
是笑是叹?清泠泠的声线被风拂着,辨不明。
南潇雪道:“我是不是该庆幸,我遇到的是你?你总是比我还清醒,抽身得比我还快,我的冲动还没成形,便已被打散了。”
她站起,借着伞面遮挡,手探过来,轻抚了一下安常的头。
指尖总是微凉,分明是秋日晴好天气,却似一片霜雪落在人头顶
:
“小姑娘,你说,等我下一次站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下、迎来众人掌声的时候,我会感谢你的吧?”
她去准备拍摄了。
下午将迎来的,是南潇雪与柯蘅的独舞。
柯蘅选了只粉彩百花撇口瓶,仿清代制式。
她的舞姿当真贴合,指尖轻拢百媚生,那样的媚是一团团锦簇的花,热烈而毫无保留,恣意的洒人一个满头满脸。
接下来便是南潇雪。
南潇雪没再穿剧中的瓷青色旗袍,为了带给观众新意,她另选了件钧窑玫瑰紫釉花盆,仿明早期制式,一袭娟紫色旗袍,让她宛若真从千百年的时光里走出。
瓷器的玫瑰紫釉自带分媚色,南潇雪却把那媚压在自己的骨子里,表面看来端雅克制,你要去看她那缭绕的指尖,那绷紧的足弓,那飞扬的眼尾,甚至一转身时头发撩起的弧度,才能择出那丝丝缕缕的勾人。
安常觉得自己出息了。
这样的一幕,于她这个深谙古物之美的修复师而言,本该又撩起一片绮思。
可她心头一片明澈,只余一种至纯的美荡涤。
没再生出任何乱七八糟的花花心思。
等舞者们瓷器都选得差不多后,她工作量骤减,看完南潇雪跳舞后甚至有空掏出手机,登上了许久没上的心理咨询网站。
患者1:【在吗?】
咨询师章青:【在,好久不见,心理又不健康了么?】
【不,正相反,我觉得我的性瘾好了。】
【唉。】
【怎么,你不为患者的痊愈而高兴么?】
【高兴啊,呵呵。】
【……你以为我不知道呵呵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为我的网络小说没有素材了而默哀,高兴还是为你高兴的。】
【你还在写小说呢?】
【在啊。】
【数据变好了么?】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