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予就听到后面咣咣当当一阵响,楼远自顾自爬了起来,穿上拖鞋要追上来。
“我去拿湿毛巾。”付之予按住他的肩膀,想叫人回去躺着,“你歇着。”
楼远坐在床沿上,其实想说他还可以动弹,自己弄就好。
但他看着付之予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楼远此时的思维变得很迟缓,但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高高悬在最上方:不能这样。
付之予拿他当最特别的、最重要的朋友,但他受之有愧,他心怀鬼胎,他还想要更多。
人家拿他当兄弟,但他刚刚醒来时看着站在阳台的付之予,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想的是去亲他。
楼远弓起腰,两只手盖在脸上,滚烫的体温烧得他眼睛发涩,可体内泛起的寒意从脚底窜到四肢百骸,让他需要深呼吸才能缓解胸口的沉闷。
他不该去喝酒的。
也不该借着酒精一定要见付之予的。
楼远知道付之予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在准备自己的考试,准备远在异国他乡的读研生涯。
但他非常想念一早起床就能见到付之予的日子,这栋平层是个乌托邦,带他远离了桥西路那个混乱的世界。
楼远并不需要寻找一个依靠,他不怕和债主打架,也不怕店被砸,只要没有哪天打开快递收到楼安的一根手指头,他都有自信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但他会觉得很累,想找一个可以容纳他休息回血的地方。
付之予可以,付之予也愿意。
即便他们看起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也过着没有半点相似的生活。
楼远想起自己在酒馆临时顶替主唱上场的那天,付之予坐在台下看着他。
付之予点了一杯椰子水,楼远看到文承给他加了份果酒。
付之予那一整天身上都绕着股似有若无的椰子味儿。
出了酒馆后,他评价文承“看起来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楼远记不清自己那时怎么敢这样说,在台上他看得分明,付之予摇骰子的动作游刃有余,难得透出几分贵气与风流,打眼看过去就知道和文承这样的浪荡公子哥是一起的。
倒是他,站在聚光灯下拿着麦克风,竖着野犬才磨得出来的尖牙,还总在上演无家可归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