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结组绳,却怎么也解不开。何况,要是绳结一旦解开,摄影机也会同他一起坠落深谷。
“曲松林!曲松林!”上面又传来了喊声。
曲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想死都不行啊!你们拉吧。”
他横着身子,奋力用脚上的冰爪踢开冰面,找到一个支撑点,把倒悬的身子正了过来。他松了一口气:“好了,你们拉吧。”
但是,无论上面怎么用力,绳子都纹丝不动。曲松林也感觉不到一点点上升的力量。
王五洲让多杰贡布把稳冰锥,自己顺着绳索,在冰坡上摸索而下。原来,是保护绳深深地嵌入一道岩缝中,紧紧卡住了。曲的头灯照到,王试图把绳索从岩缝中起出来,但没有丝毫作用。
曲绝望地闭上眼睛。
一条绳子从上面悬垂下来,在曲松林面前摇摆。
曲松林试图把摄像机绑上,一只手不行,但悬坠在半空中的他又无法腾出两只手来。
王:“老曲,抓住绳子!”
“摄影机怎么办?”
王沉默。
“你快想个办法!”
王:“人重要还是机器重要?!”
曲用尽力气用脚在陡峭的冰面上又踢出一个支点,支撑着身体尽力向上。终于接近了王。他把摄影机推到王手边,王不接。王把绳子递到他手上。
曲说:“队长说过,摄影机就是性命……我们要用摄影机证明中国人登上了峰顶。”
王:“没有人,怎么登上峰顶?老曲,十几个人冲顶,死的死,伤的伤,眼下就剩我们三个人了,不上去,对不起他们啊!”
“为这机器,已经牺牲一个同志了!”
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登顶的希望。我是代理队长,我命令你扔掉机器!”
曲松手,腾出手来抓住绳索,摄影机从他手上滑落坠下了深谷。机器下落,和山壁碰撞,发出巨大的回响。
“曲松林!曲松林!”
曲在下面声音微弱:“摄影机掉下去了。”
当他脱离危险时,三个人都倒在了山脊上,什么话都没有,只有粗重无比的喘息。
王五洲翻身起来,摸索着检查了曲松林腰间的绳子,又手持着冰镐继续前进了。
好一阵艰难的攀登,意识模糊、反应迟钝的他们只是在机械地挪动脚步。
终于,王一脚踏空,上坡的路从脚下消失了。他摔倒了,摔在了山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