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她喘着,一脸的困惑和茫然。“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狄君璞不明所以地说,“还可能是谁吗?”
他显然问了一个很笨拙的问题,心虹的眼睛里,困惑更深了,她慌乱地后退两步,用手扶着栏杆,不知所措地、迷茫地、讷讷地说:
“我在雾谷里,看到——看到这儿有人,我直直跑来,我以为——以为——”
“你以为是什么?是谁?”他追问着,他又看到那记忆之匙在她面前转动。
“我……我不知道,”她更加慌乱和不知所措,眼光迷乱地在附近搜索着,“我不知道,有个人……有个人……他在等我。”
“谁?是谁?”
她用手扶住额,努力思索,她本来因奔跑而发红的脸现在苍白了,而且越来越苍白,那颤动的嘴唇也逐渐地失去了颜色,她看来憔悴而消瘦,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儿,如弱柳临风。她那迷茫的眼珠大大地瞪着,眼神深邃,越过枫林,越过农庄,那目光不知停留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
他扶住了她,用力地握住她的胳膊,他在她耳边,低沉而有力地说:
“不许昏倒!记住,不许昏倒!”
“我冷……”她颤抖着,可怜兮兮的,目光仍瞪在那遥远的地方。“我好冷。”
“但是,你已经记起了什么。不是吗?那是什么?告诉我!”
“一个——一个人,一个男人,”她像被催眠般地说,声音低低的,呻吟的,如同耳语,“一个男人!他在等我,他要我跟他……跟他走!他一直要我跟他走!”
“他是谁?”
“他是……”她闭上眼睛,身子摇摇欲坠,“他是……他是……”
“是谁?”他毫不放松地,扶住她的手更用力了。
“是……是……是一个男人,年轻的,漂亮的,他……他要我跟他走!”
“他叫什么名字?”他逼问着。
“他叫……他叫……”她的脸色苍白如蜡,身子虚弱地摇摆,她的眼睛又张开了,那深邃的眼珠几乎是恐怖地瞪视着。那记忆之匙在生锈的锁孔中困难地转动。“他的名字是……是……”她的嘴唇嘬起,却发不出那名字的声音,她挣扎着,痛苦地重复着,“他的名字是……是……”
“是什么?想!好好地想一想!是什么?”
“是……是……是……啊!”她崩溃了,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她啜泣着大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