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哲坚持不懈,日日来访,江承奕还以为工部有什么大事需要他处理,结果不料只是一些日常事务。
在江承奕看来是如此,可孟哲才调入工部不久,又一下子从底层提升至工部侍郎,许多事情根本就不知是怎样运作的,而新任的工部尚书又日日告病在家,孟哲想要寻人请教都寻不到,所以工部的大大小小事务便积压了下来。
似是看出了孟哲的窘迫,江承奕也没有再多问,而是就着公文上的内容谈了起来:“宫殿修葺,先算出大致预算,然后交由户部批款,批款下来后,先从损坏最严重的宫殿开始动工。”
“为何?”孟哲下意识问了一句。
“因为到后面,批款通常会不够用,剩下不严重的可以留待下次。”江承奕解释道。
“做预算的时候,为何不多算一些?这样就可以全部修缮完了。”孟哲又问。
“多算一些,到了后面还是会不够。”江承奕却道。
孟哲深深皱眉,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江承奕瞥向孟哲,他没料到,孟哲还真是一个不懂潜规则的实心眼。
“等你在工部待两年就知道了。”江承奕开口,语气有些讽刺,“不管最初的预算是多少,到最后都会不够用,因为人心不足。”
听了这番话,孟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发问。
江承奕却问:“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下官知道。”孟哲肯定地回道,“陛下说,胎死腹中的正义没有现实意义,要和光同尘。”
江承奕突然一怔,他有些出神,片刻后,视线才重新落回眼前的公文上。
江承奕抬手一翻,揭过了刚才的话题,谈起了下一份公文上的内容。
“城防工事,往年都是直接征调劳役。”说到这里,江承奕顿了一下,“孤听说,五皇弟给劳役发了工钱,这次如果也发工钱的话,那就先去户部批款。”
江承奕看着手中的公文,又道:“接连两件事都需要批款,户部那边可能不会轻易给。”
原本修路,修补城墙等工事,都是无偿征调劳役,如今多了工钱支出,户部那边多少应该都会有些意见。
想到这里,江承奕的视线转到孟哲身上,他道:“如果户部拖欠工款,那你便拿出来王府拜访的执着,多跑几次户部衙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