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买的劣质的音箱已经日夜操劳了五六年,音质早已变调,刺耳又磨人的播放着当下最流行dj音,他不知道自己是想的,跑了那么远兜兜转转又来了个小地方。
现在是下午六点,酒吧里只有几个人,看美女直播的酒保,数钱的服务生,准备出门送外卖的老板和三个喝了半箱就开始做梦的。
他太困了,从工岗那边过来,他走了将近一天,而这里看着比工岗哪块还要破旧混乱,物价却不便宜,最便宜的宾馆也要一百。
听着宾馆老板娘操着一口方言普通话,她的台前,密密麻麻贴着“重金求子”、“专治阳痿早泄”、“开门换锁”的小广告,齐晦一直低头不语,在想说什么能让老板娘便宜一点。
“小弟弟,哝一百啦,真滴是便宜的啦。”
“而且我房间都是干净的咱几个住呢,不像其他地方都死过人捏。”
他身上的钱不多,都是这些年他自己打工攒下来的,老板娘还在吓他,他想了想还是算了,死过人的说不定还便宜些,要实在找不到,去家酒吧或者网吧随便对付一晚就好,于是他不在纠结转身跑了出去,老板娘那句:“给你少十块,要不啦?”,被奔跑时再耳边刮过的风掩盖。
齐晦找了好久,才在一处街道最后找到一家“情缘酒吧”,他站在门口削瘦的背脊挺的笔直,在落日映衬下影子拉的老长。
破烂的门面外挂着几副掉色低俗的美女图,这是他对这的唯一影像,齐晦敛着眼心底叫嚣着想要走,但却始终没迈出脚,原因无他,睡街上还是勉强能躺的‘酒吧’,他得先看看才能做决定。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意料之中,没什么人,他这里睡觉保不齐就会被赶走,齐晦泄了口气,拽着衣角转身要走,不知何时滚落到脚边的酒瓶,在他踏出时被踢开重新滚到来原来的地方。
视线随着绿色的瓶身在地上滚了一圈,齐晦眼神很好,看到瓶身写着“青鸟啤酒”。
……
果然不是正经店,也没正常人。
“好,视线往门口走,……卡。”
温润的声音,从播放器里传来,寻不到安身之所的不安情绪,随着那一声卡,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