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风雨还未见收势,褚风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抖腿。
“听闻蜀中多雨,可连绵数日也不放晴,不知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傅少御将窗子推开一道缝隙,斜风冷雨扑面而来,只片刻就把他的衣襟淋湿,他皱着眉头又将窗子关上了。
褚风还在自顾自地说话:“万一耽误了入门比试,还挺可惜的。真想一睹小唐唐拔得头筹的风采。”
傅少御这才朝他看过来,问:“什么比试?”
“我就知道你刚才没听我说话,”褚风说,“姓崔的这几个月搜罗了一群半大孩子,都是些身世孤苦、走投无路的可怜虫,以为入了踏仙阁的山门就有了靠山,有吃有住还能习武,试想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傅少御皱眉道:“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们习武满百天就要被拉去自相残杀,能活下来的自然是有些天赋本领的,这些人才有机会得到姓崔的栽培。”
傅少御眉头皱得更紧了。
褚风以为他是在担心唐筠,开慰道:“放心吧,那群只会些花拳绣腿的新手,加起来也敌不过小唐唐的一根手指头。”
傅少御问:“这是踏仙阁传统?”
褚风点点头。
傅少御又问:“最后会留几个?”
“啊,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褚风想了想,“十个肯定是有的吧。”
天际劈下一道闪电,闷雷轰隆隆从头顶滚过,褚风又换个姿势和傅少御聊天解闷,嘚吧半天说得口干舌燥,起来喝茶却被傅少御按住了手。
褚风疑惑:“怎么了?”
傅少御说:“晚上喝茶睡不着,你忍忍吧。”
褚风:“……”
这晚褚风没喝茶也特别兴奋,平日戌时就差不多要睡的人,愣是拉着傅少御讲了一个时辰有关自己风花雪月的那些事。
傅少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思早已飘到了风雨中。
这样大的雨,小哑巴应该不会去后山了吧。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待褚风的鼾声变得有规律起来,他抄起那半张银质面具,撑伞出了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顺着伞檐倾泻而下,在傅少御眼前形成一条条细小的水流。
去后山的路泥泞不堪,傅少御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有点后悔。
他不过才认识小哑巴几天,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实无必要冒雨前来赴约。更何况天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