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到。
陈家幺儿蚊子大点的事都要陆长隋在场,陆长隋被压榨到没有私人生活,根本没有空闲去管朱青青一个区区的学校作业。
那天他从医院回来,就遭到了朱青青的报复。
陈家含着金子长大的小外甥女,随便就能找到几个小跟班,撬开门上的那块锁,把他家里砸得乱七八糟。
陆长隋回到门口时,朱青青刚看到房间里的尸体,她嫌地上的母亲一声不吭躺着吓人,抬起脚就朝她头踢了一下。
后面她又对着陆长隋说了几句侮辱的话,陆长隋一个字都复述不出来了,隔了几年他越长越大,很多时候他都差点忘记自己受过哪些苦,却牢牢记着那一脚。
所以。
陆长隋知道自己是个坏人,但他从来不后悔杀的这些人,再来多少次他都会这么做。
陆长隋看了朱青青一会儿,再次撑开伞,抬步走出帐篷。
他半阖着眼皮,左手五指松开垂在一边,脸上的神情比打在伞上的雨还要生冷。
他来这一趟似乎真的只是要看看仇人,见完朱青青,陆长隋就走上了要出荒地的路,没有和任何人说。
雨势比刚来时更大了些,雨水在黄泥地上冲出一个个洞,裹着泥溅出很远。
陆长隋打的那把伞被雨砸得歪斜了一下,他轻皱眉,把伞抬正,视线刚从裤脚的泥上收回来,就见前面木屋的窗户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上下透着股厌倦,侧身对着窗户伸了一个懒腰。
陆长隋一开始只是慢下了脚步,当那人放下手转过脸来,他猛地攥紧伞柄,脸侧紧绷,死死盯住那边。
陆长隋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他那娇气得连床板硬一点都睡不惯的小侄子,怎么会出现在条件差到有时候连水都供不上的荒地?
两条胳膊上还贴了不少创口贴。
宋吟特别怕疼,有一点点痛都要动辄大呼小叫,以前他每每见了血,绝不可能一个人忍着,照他逮着人就作的小姐脾气,一定要闹得举家上下都来哄他。
现在身上有了那么多伤,他反倒安静得一声不吭。
太反常了。
反常到陆长隋站在大雨里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窗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