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易了容,赵姨的双眼里满是涛天的恨意。“就让李玄真那头背信弃义的老狗再多活几日。”
“阿嚏!”正坐在榻上喝着梦惑方丈的藏酒,正跟梦惑方丈吹牛打屁的李玄真突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梦惑方丈脸色发黑地看着跟前酒盏里的佳酿,有好些唾沫星子还是鼻涕之类的玩意飞进了自己的酒盏里。
“你,你这老牛鼻子,打喷嚏能不能离老衲远点。”看着盏中的美酒,梦惑方丈不由得瞪了李玄真一眼。
“怪事,既不变天,又没受凉,居然打起了喷嚏。”李玄真抹了抹鼻子,端起了自己案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后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莫不是贫道桃花运又犯了?”
梦惑方丈斜起眼角看着这个浑身上下,除了那身行头之外,几乎没有哪一点像方外之人的李玄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门不幸啊,不知道你师父会不会被你气得还魂来收你这个孽障。”
“怎么的?就许世俗之人有桃花运,贫道就不能有?”李玄真抚了抚银亮的银眉,一脸猥琐。“当年贫道也算是个风流倜傥名传江湖的人物,再清高的侠女见到贫道,也会多上三分笑脸……”
“那你干嘛还出家?继续当你的风流侠士不好吗?”梦惑没好气地道。
李玄真面色一僵,双目中闪过一丝痛楚,端起了酒壶,朝着自己的酒盏里满上,连饮三盏,自知说错了话的梦惑方丈长叹了一声闭目垂首轻喧佛号不已。
李玄真打了个酒呃,睁着迷蒙的醉眼,拿着筷子敲击在酒壶上慷慨而歌:“一入道门深似海,至今已有十八载。江湖花开又花谢,旧人求醉看尘埃……”
若非是昔日那段冤孽,李玄真说不定还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哪会隐姓埋名遁入道门十余载。看着已经醉伏案头的李玄真,梦惑方丈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轻轻地拢上了房门。
案几上泼溅出来的酒渍,顺着案沿蜿蜒、凝聚。最终滴落,一如那一去不回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