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在制作的是孔明灯。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孔明,这种与孔明灯一样造型。膨大圆墩的薄纸墙借助下方的一点烛火的热力,飞上夜空,这灯叫做夜浮灯。
大梁朝在很多场合都会用到夜浮灯,这是个崇尚自然与孝道的国家,重要的节日,尤其上元节,常常会有城市组织在夜间点燃夜浮灯,一人点一灯,万家万万灯,寄托哀思,也是告知天上客地上人们安好。
春晓看着池月手下已经成型的夜浮灯,眸子微微暗了下来。
谢岑丘还在时,每到上元节就会带她去放灯,谢家坟茔被挖空,谢岑丘便带着她与春岙在京内最高的山上,带上数百只夜浮灯,不厌其烦地一盏盏送上天去。
明明子息衰微,他偏要做成一副家中繁盛人口大族的模样,叁个人手忙脚乱将上百盏夜浮灯点完,她和春岙都累得够呛,还得谢岑丘抱一个背一个从山顶运回去,也不嫌累得慌。
斯人已逝,春晓忽然想起不知从哪看来的一句话,亲人逝去时的痛苦微不足道,真正痛彻心扉的,是在他离去后,你却在余生的方方面面一点一滴,猝不及防看到他的影子,无孔不入,刺人肺腑。
春晓现世是个孤儿,从未尝过亲情,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对小叔叔有几分眷恋。
她从池月手边捡走了刚刚做好的一只夜浮灯,“我去外面玩。”
弄影连忙将手里的活放下来,“娘娘,我陪您一同去。”
春晓摆摆手,“不必了,想一个人随便走走。”
春晓拎着一盏有她半人高的夜浮灯,慢慢行在殿外的小道,在萧萧夜风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夜浮灯下有一根细细的丝线。
宫规森严,宫内不允许私下祭奠,也不允许宫妃奴婢放灯,所以池月她们做灯玩,却也不敢放得太高,只敢栓根线,借着宫内通明的灯火掩护,将孔明灯悄悄放起来两叁米高,就放风筝一样收下来。
春晓拧了拧眉,却也没有解开那根线。
身着白色寝衣的女子披着朱红的披风,抱着庞大的夜浮灯缓缓行在御花园,最后像是走到了一条死路的尽头,她慢慢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较高的花坡,她已经走出很远了,看不到巍峨的建筑群,目之所及只有沉默的花木。
她将夜浮灯撑起,擦亮火石点燃了底座的小烛,一点火光像是一粒星子在黑暗中迸射。
司庭这阵子懒得理会那群同僚的暗害,他今日被遗落在宫内,过了出宫的时间,身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