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挂着禁烟标识,他夹在指间没点燃。
“纪杳,你认为自己很清高吗。”灯光浓稠聚焦,遮得他一双眼睛朦胧神秘,“霍家这八年救济了你们母女几百万,是霍家养大你的,你父亲遗留的所有麻烦后患,也是霍家解决的。”
纪杳低着头。
走廊的声控灯一下明,一下灭,他的影子一下清晰,一下晦暗。
霍时渡骨子里有一种成熟桀骜的质感,功成名就的社会地位和家族权力令他睥睨众生,纪杳迷恋过他二十多岁的意气风发,更迷恋他岁月沉淀后的英气,硬朗,无畏。
他将那支烟塞回盒里,走回来。
“你的清高一文不值。”他字字刺心,“清高需要资本,你有处理一切问题的资本吗,你负担得起你母亲的生活和你的天灾人祸吗。现实是你那晚根本走不出局子,马明昭会让你脱光了跪下爬,他不签谅解书,你知道付出什么代价吗?”
霍时渡和她咫尺之遥,清晰闻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他是薄荷牙膏的甘冽,她是化妆品的香腻。
冰凉的味道刺激得她清醒了一些。
“你的青春会在监狱里枯萎,腐烂。”霍时渡抚摸她肩头的长发,一缕缕捋向后面,直到露出她完整的耳朵,他挨上去,温柔而带剧毒,“马明昭收买了在场的证人做伪证,没钱没势的你连倾诉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纪杳哽咽,“我慢慢还。”
霍时渡微微后仰,错开距离,注视她。
“钱我慢慢还你,还霍阿姨。”
他拧眉。
“纪家欠下的人情...”纪杳哭腔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抑制,“霍家想要联姻笼络,我可以去,老一点,我也接受。”
霍时渡平静的面目涌起一阵波澜,捏住她的脸,一寸寸收紧,“宁可拿自己偿还霍家的恩情,对吗。”
纪杳清楚,他有半句话没说。
——宁可稀里糊涂嫁陌生男人,不肯求他,不肯跟他。
她自己不晓得究竟执拗什么,跟了霍时渡,的确不用再辛苦,钱,快乐,自由,应有尽有。
除了名分。
也许,还除了爱情。
只有男人和女人的情欲。
可纪杳在意的,又偏偏是爱情。
名正言顺的爱情。
跟了他,会被包养的名义粉碎。
会惊动他的圈子,惊动霍家,惊动学校...
霍时渡这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