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的心思难猜,她也从来没有好好关注过孤启。
夜风吹拂,将烛影吹得晃动不止。
——
月溪阁。
芜之被溪洄从梦中拉起来,迷迷糊糊的倒在溪洄的肩侧:“太师再让我多睡一会吧……”
“王女的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溪洄问道。
他前半夜在内室炼药,不曾休息半刻,如今方从内室出来,便闻到了芜之身上的血腥气,不待他细问,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便紧接着传了来。
尉迟莲霜遇刺。
北元的王女若是丧身幽朝,则代表战乱四起,民不聊生。
他怀疑是郁枝鸢的手笔。
她是个狠辣的女娘,所想的法子毒辣又致命,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但她终究还是站在北元的立场上,尉迟莲霜中箭,最得利的不会是她。
那又会是谁?
芜之抱紧他的手臂,试图蒙混过关:“什么伤……”
溪洄冷声道:“那我让你去取的药材呢,你又为何不曾取回。”
溪洄认命的睁开了眼睛,旁人不知晓,他可最明白了,他们太师寻常虽冷淡疏离平和如水,若是发起怒来,是极为恐怖的。
他在月溪阁长大,最是清楚溪洄发怒的后果是什么。
芜之委屈道:“我今日去小巷,结果突生意外,并不曾见到寻常交易的人,只见到了中箭的尉迟莲霜,幸而芜之身上还有太师给的清毒丹,便为她清理了伤口,将丹药留给了王女。”
“是你救了尉迟莲霜。”溪洄收敛了冷意,“做得很好。”
若是尉迟莲霜身死,北元与幽朝便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此事兴许对殿下不利,我当去提醒她的。”溪洄摸上了桌案上粗糙纹路的龟甲。
天光大亮。
郁云霁困倦的掩唇,打了个哈欠:“弱水,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如今已是卯时了。”弱水回道。
她竟是同母皇与郁枝鸢在此商谈了一整夜。
“王夫可传来消息?”郁云霁将肩头的褶皱掸了掸。
孤启寻常觉轻,听含玉说,她不在半月堂的时间,孤启大都少眠,要靠安神香助眠的,如今她搬离了书房,孤启倒也不再点过什么安神香。
这种种迹象愈发的同她的猜想不谋而合。
分离焦虑症,且孤启偶尔暴躁,总喜欢抱着东西睡,夜间他总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