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随着天光渐亮,战事也接近尾声,皇城之内的杀戮,也随之渐渐停歇。
郁枝鸢离着她更近了,高楼之下,她面上的怒容更甚,怒发冲冠似乎在这一瞬具象了起来,郁枝鸢染血的剑尖直直的指向她,冒着寒意的剑折射柔和的晨光,却又带着澎湃,汹涌的杀意。
她的冷静自持与毫无波澜,同郁枝鸢的怒火像是在半空中形成交汇,电光火石间两人已有数场对抗。
郁云霁静静的凝望着她。
这一眼,像是隔着多个时空,虚拟的书中世界与现实的她相对视,相抗衡,她扭转了书中本应该有的结局。
她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发散,原本避开书中情节好好生活的情绪,不知在何时发生了改变,兴许是因为孤启,因为千千万万个孤启,因为意难平的结局,他们不该如此的,是孤启令她产生了改变的想法。
在这一想法出现后,她脑海中“虚假世界”的念头散去。
都是真的,她们有血有肉,孤启是那样的鲜活,她的夫郎,她的血脉,他们都是真的。
“郁云霁,有种娘们儿点,你给我滚下来!”郁枝鸢还在朝着她怒喝。
她像一只战斗到疲累的母狼,但狼性不许她倒下,即使她如今满身的伤口,郁枝鸢也能确定,只要郁云霁敢下来,她就能用最后的力气了结了她。
郁云霁思绪回归,她静默无言的望了郁枝鸢几息,已经足以惹怒这匹骁勇善战的母狼了。
郁云霁拢了拢领口的系带,问:“什么时辰了?”
弱水道:“寅时三刻。”
“嗯,”郁枝鸢颔了颔首,“皇姐有些生气,我还从不曾见过她火气这般大的时候,我站在这处不曾掺和,皇姐却还是想宰了我。”
在这样令人紧张到手心冒冷汗之时,她说出这话,无端使得身后弱水神色僵在脸上。
见郁云霁当真整理好了外披,从容的要下去之时,弱水拦住了她:“殿下,万万不可,恭王是激将法啊,若是贸然下去,怕凶多吉少,恭王部下苟延残喘,是撑不过去的,此事交给属下便好。”
“是吗,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在等着我,”郁云霁拨开弱水的肩头,“皇姐再如何,也是英武的好女娘,即便是死,也要让她死的明白才好。”
她该下去一趟的,兴许归结于,这是她对于女主的优待。
如此说来也并不确切,但她是要下去,给英武女娘一个应有的礼节。
郁枝鸢身边的残部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