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这些乾人非但不杀人,不放火,不抢粮,还给咱们分田地。”
来这里的村民基本上是一家的主心骨,能听懂乾人话里的意思,一个个都是露出激动之色,热烈的议论起来。
小虎站在一旁,听着大人们的议论,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皱着眉头道:“这样的话,咱们不是也变成了乾人。”
一旁,一名中年男人听见这话,看了他一眼,道:“能有田,做乾人有什么不好?”
小虎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村子,从记事起就跟田地打交道,他当然清楚田地对他们的重要。
但是,只是为了几十亩田,就抛弃周人的身份,上赶着去做乾人,还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闷得慌。
大人们还在兴高采烈的议论着,按照乾人的要求,排着队站好,回答乾人的问题。
一户有多少男丁,多少女丁,多少孩童,互相之间什么关系,什么身份,什么年龄。。。。。。
村民们不敢隐瞒,更不敢胡编乱造,皆是如实回答。
一个多时辰后。
为首的乾人将黄册和炭笔收好,翻身上马,仍旧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语气冰冷:
“过几日会有人来核查黄册的信息,若有隐瞒,严惩不贷!”
丢下这句话,就挥动马鞭,带着其余的乾人离开了这里。
春日暖阳,微风和煦。
松软的泥土散发着清新湿润的气息。
少年小虎看着马蹄溅起泥土,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弥漫开来。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自己以后要做乾人了。
安仁府城里。
赵府。
年逾古稀的赵守正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抿着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到底是做过户部侍郎,纵然已经告老还乡了四五年,仍旧有位列公卿的气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纵然天底下发生了再大的事,在人家的眼里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压根没往心里去。
分坐在两侧的十几名士绅,气度上就要差的太多。
此刻,他们坐在太师椅上,如坐针毡,看着赵守正,皆是愁眉苦脸,如丧考妣。
“赵老,分田的告示已经张贴出来,我等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躲过了屠城的危机,竟然又冒出这么一重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