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前几天跑到这儿来,你见到他了吗?”
“嗯,见过了。”
“看起来老好多——但皮肤晒得很漂亮,在国外才晒得出来。他混得还好吗?”
“不太好。”
“啊,太可惜了,他雄心不够——问题就出在那儿。”
“我想是吧。你想妈妈会很快回来吗?”
“噢,是的,莎拉小姐,她要出去吃晚饭,所以得先回来换装。我觉得她晚上应该少出门,多安静地待在家里,她实在太忙了。”
“我看她很喜欢。”
“忙得跟无头苍蝇一样,”伊迪斯轻哼一声,“根本不适合她,她是个娴静的女人。”
莎拉火速转头,仿佛伊迪斯的话令她想起什么,她沉思地重述。
“娴静的女人。是的,妈妈以前很安静,杰拉尔德也这么说。没想到她过去三年完全变了个人,你觉得她改变很多吗,伊迪斯?”
“有时我觉得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她以前很不同……以前很不……”莎拉顿住,沉心思索,接着又说:“伊迪斯,你觉得做母亲的一定会爱孩子吗?”
“当然啦,莎拉小姐,母亲若不爱孩子,就太不自然了。”
“但是等孩子长大到外面闯荡,还继续关爱孩子,这样算自然吗?动物就不会。”
伊迪斯反感地驳道:“跟动物比!我们是基督徒啊,莎拉小姐,别再胡说了。记得人家说:儿子只在娶妻前是儿子,但女儿一辈子都是女儿。”
莎拉哈哈大笑。
“我就认识一堆恨女儿如毒蝎的母亲,以及对母亲而言毫无用处的女儿。”
“莎拉小姐,我只能说,我觉得那样很不好。”
“可是那样却更健康,伊迪斯……至少心理学家是这么说的。”
“他们真是坏心眼。”
莎拉若有所思地说:“我一向好爱母亲——爱她这个人——而不是母亲的角色。”
“你妈妈也很爱你,莎拉小姐。”
莎拉静默未答,一会儿后踌躇地说:“是吗……”
伊迪斯抽抽鼻子。
“你若知道你十四岁得肺炎时,她焦急的模样……”
“噢,是的,那是当时,但现在……”
两人都听到锁匙声,伊迪斯说道:“她回来了。”
安气喘吁吁地走进来,摘掉插着五色羽毛的漂亮小帽。
“莎拉?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