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警员对视了一眼,还是同意了。
如一和想想一起上了警车,虽然天色已暗,仍然可以透过车窗看见邻居错愕的表情。理发的,下棋打牌的,吃饭的,神聊的,统统定格,半晌都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看着如一和儿子被警车带走。
没有人敢上前询问,只听见人肉发电机的电推子突突突的空响。
到了分局,情形并没有多么可怕,还不是一间一间的办公室,还不是桌子椅子,来回走动的川流不息的警员。
但是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家里的气氛要随意得多,但是这里就完全不同,陌生与紧张产生的压抑感让人喘不上气来。李想想感觉母亲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的右臂,这让他的右臂先是剧痛,后来就有些麻木了。他小声地安慰母亲道,没事的,只是协助办案,这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并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毛,不知母亲牵扯上了什么麻烦。
他们被带进了一间办公室,问话和做笔录的是另外两个人,他们都穿着藏蓝色的警服,正襟危坐,没有表情,无所谓和蔼还是凶恶。桌上空无一物,只有纸和笔。
警察首先问如一认不认识雷霆?如一当然说认识,警察又问了如一许多雷霆的情况,有她知道的,也有她不知道的,反正她都是照实说。警察突然话锋一转,问如一知不知道雷霆拍电影的事。如一也说知道,而且报纸上还登了剧照。警察说那你知道他拍电影的钱是哪来的吗?
如一顿时就哑了,半天不作声。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想想,低着头说道,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警察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并且目光如炬。见如一仍不作声,警察加重语气道。这件事关系到人命案,所以你务必把全部的情况如实地告诉我们。
如一呆如木鸡,半自语道,人命案是什么意思?
警察说道,今天凌晨四点,雷霆已经自杀身亡。
如一哇的一声叫出来,她捂住嘴巴双目圆睁,良久才呼出一口气,脱口而出道,是我害了他,的确是我害了他。
原来,当天上午十点左右,习武馆所在地的街道办事处,有一位工作人员例牌去各家收清洁费,一家每月六元,用以支付收垃圾的临时工费用。这个人发现雷霆穿戴整齐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呼唤不醒,随即报警。
后经法医查明,雷霆是服了整瓶的安眠药,又喝了大量高度白酒,加强血液循环导致药效的快速吸收,已经在五个小时前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