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月得有多“同情”她,才会心甘情愿帮她做那种事?
喻宜之看着自己冷酷的字体忽然心生厌恶,一把将那本子拂到地上。
过了一会儿,还是只有她自己默默蹲下,把本子捡了起来,又塞回夹缝之中。
又把夹缝里的另两样东西摸了出来。
一张贺卡,一个信封。
冷白手指抚过被吹风吹干后皱巴巴的信封,里面是漆月给她的贺卡,也就是这张贺卡,让她昨晚回别墅的路上,原本下决心把笔记本烧掉的。
要不是喻文泰说了关于她十八岁后的那番话,要不是她对即将到来的未来牙齿打颤的不能接受……
要是昨晚她真把笔记本烧掉、取消自己计划的话,今早发现自己居然对漆月撒娇的时候,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吧——那样她会坦然面对自己对漆月的逐渐着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感到恶心。
她的手指又移向照片。
小时候没什么拍照机会,要不是那天有访客,带着架相机拍来拍去,这张照片估计也不会留下来。
前景是不过六岁的喻宜之,站在一棵树下,剪着刘海齐额的妹妹头,手里拿着一个老鼠玩偶还是什么的,瞪着镜头,她太过早慧,小小年纪已是一脸警惕。
背后一个影子划过,因速度太快而身影模糊。
喻宜之要拿起照片,才能把那张小小的因为好奇而转向镜头的脸看清楚。
那张脸太特别了,灵巧的猫似的,喻宜之从来没见过任何其他人有那样一对猫儿眼,所以当她重回K市后,居然把漆月认出来了。
重逢的那晚漆月在路边打架,妩媚漂亮的猫脸上写满狠戾。
有时喻宜之都怀疑老天是不是觉得她太惨了,不然,为什么会让她重新偶遇漆月,而漆月现在所有的特质,又恰恰是她需要的。
她放下照片,默默坐了会儿。
漆月没有认出她,这很正常,毕竟比起她现在的长相,小时候的她实在瘦瘦小小不起眼。
没认出她正好。
没认出她才能讨债。
她不停的劝服自己:毕竟让她人生走到现在这地步的人,是漆月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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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收假,重新开学。
家政阿姨难得回老家还没回K市,喻宜之到食堂吃早饭。任曼秋反复叮嘱:“就买鲜牛奶和白吐司,和在家吃的一样,别买乱七八糟的,别惹文泰不高兴。”
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