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不是这样。她说电闪雷鸣是雷公电母谈恋爱。黑夜没月亮,是太阳腻着月亮老婆,缠着她不让上班。她说毛毛虫是丑小鸭的翻本,爱天鹅就要爱丑小鸭,她喜欢蝴蝶就不能只喜欢蝴蝶,也要喜欢毛毛虫。”
沈宴辞声音不对劲,“不怕天黑?”
沈黎川目光仇视,神色却不自主温柔,“当然不怕。她十六岁想晚上抓蝉,沈夫人不同意。她趁月黑风高翻院墙,管家在那边撑她,我在外面接。她跳下来才发现手电筒掉在墙内了,不敢回去捡。
“蝉抓不了,她就带我去后山吹风。黑暗里虫鸣怪声无限放大,她又后悔了,说我长得太好,怕女鬼一见钟情把我魂勾走,她小寡妇哭坟——。”
“闭嘴。”男人猝然厉喝。
脸上从容、蔑视、威吓全淡去,只剩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格外骇人。
沈黎川置若罔闻,“云溪也不忘恩,她爱沈夫人胜过自己,沈夫人爱花,她就跟着爱,樱花的粉,玫瑰的红,茉莉的白,栀子的香,沈夫人喜欢的种类,她私底下全种过,可惜她种蔬菜次次丰收,养花却回回不行。”
“不等我安慰她,她已经哈哈大笑,说给沈夫人养了半院子的黄瓜花,又能看又能吃,才符合华夏人骨子传承的务实种地基因。”
沈宴辞胸膛燥意鼓涨得快要炸开。
想听,却不愿听。
他离开的那几年,是她和沈黎川最甜蜜的几年。
沈黎川眼睛固执瞪着他,声音越来越大。
“她也不叛逆,不尖锐。你们兄妹一个糟蹋她,一个欺凌她,她忍无可忍了才自保,可那点微末的,小小的自保,沈夫人一出面,她就一触即溃,道歉检讨,次次不落,把自己血肉心脏放在地上踩。”
“她尖锐在哪?叛逆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