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末路狂奔
周秘书提着公文包，跟在沈父身后。
绕过入户屏风，他似有所觉抬头。
三楼，沈寒霁靠着栏杆，向下俯视，他穿着黑衬衫，黑西裤，全身上下找不出第二个颜色，整个人沉肃又冷峻。
周秘书快要想不起来，上次见他穿休闲夹克的心慵意懒，浑身凛冽像被人揉碎，气场都带三分柔情似水。
入户屏风匆匆又绕出一人，恭谨瞥一眼沈父，没有越级汇报，小声附在周秘书耳边。
几息间，周秘书面色风云变幻，竭力控制抬眼望向三楼的目光。
沈父觉察出不同寻常，脚步一缓，停在楼梯口。
三楼，沈寒霁手肘拄着栏杆，脊背微弓，十指交叉在下颌，楼层间的灯带映射在他面容，轮廓深刻的阴影沉晦，神色却休闲，仿佛有什么正在发生，发生的尽在掌握。
“周大志。”沈父偏头唤周秘书，眼睛却盯在三楼。“什么事？”
沈寒霁也作聆听状。
“我们派出去——的人，被拦了。”周秘书控不住偷瞄楼上，目光接触到沈寒霁，刹那又敛下，“人逃了。”
沈父身形发僵，胸膛急促起伏良久，才平下气，一步一台阶，来到三楼，“寒霁，有话想跟父亲谈谈吗？”
沈寒霁直起身，背靠栏杆，“我无事和父亲谈，是父亲有事要和我谈？”
周秘书倒吸口凉气，最后一步台阶，说什么都不上了。
沈父喉咙像被人塞进一把火，沈寒霁锋芒凌人，性子冷肃，脾气尖刻，但平时有涵养。对下属，公事公办，用不上计较，对长辈，尊重谦逊，即使对方进三分，他也是让的。
眼下，变了。
姿态凌厉，言语间夺占主动权，压制对方，这是商场上克敌的手段。
“刘兰是你放到我面前的，对吗？”
沈寒霁不否认，“父亲看重子嗣，哪怕微乎其微的谣言。”
沈父面上没有笑，那双苍老雪亮的眼睛，沉晦了雾，一缕缕朝内翻卷，越卷越浓，越浓越狠。
“引蛇出洞，黄雀在后，现在拿谣言诓我罢手，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当然不会。”
沈寒霁变换姿势，走廊的射灯没了遮掩，笔直照射在他脸上，灼亮白光平静如水，“三言两语，只有沈文菲那个傻子信。”
沈父几分不悦，却盯着他没有说话。
“我还会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