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还做了好多让他厌恶的事情,但是一夜之间完全变了个人。
第二天天一亮,村子里帮忙的人吃了一顿高粱米和大米一起蒸的杂粮饭,在哀哀戚戚的锣鼓声里把顾大的棺材抬到了山上。
忙活了几天,眼睛都没好好闭一回的林真送走林阿爹哥哥嫂嫂,倒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脑子懵懵的,望着外边灰蒙蒙的天色,脑袋像屎壳郎一样慢悠悠地往前推,还这么早,可以再睡一会儿。
下一秒,顾栓子的舅母走了进来,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干净的筷子:“他姑爹快起来吃点饭吧,都躺了一个晚上连一个白天了,别躺坏了身子骨。”
昨天他躺下的时候天黑着,马氏说他躺了一晚上连一个白天,那这会儿就是傍晚了!
林真掀开被子起床,套上脚上的鞋子:“劳累你们照看着。”
“这有什么的,这是我侄儿家,又不是外头的。”马氏说着话,拿着筷子往堂屋去。
林真把被子平铺在床上,先去灶屋的锅里打水洗脸漱口,再把头上睡散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
正去灶屋里端菜的顾栓子看见他,瓮声瓮气地喊他:“……吃饭了。”
顾大下了葬,他身上的麻衣就脱下来了,穿着件深青色的棉袍和裤子,脚上穿了双棉鞋。
顾大疼他,给他置办的东西都是好的,棉花用得扎实,看起来就暖和。
林真点头:“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