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什么事情也干得出。
“少帅要说我所坚持的‘道’是歪门邪道,我不服。”李雪雁说道,“少帅摧残拔寨杀人如麻,却是正道;雪雁只想天下能少死几人、少一些悲苦凄怆的孤儿寡母,这如何便是歪门邪道了?!”
秦慕白一时哑然!
“雪雁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在我眼中,唐人也好吐蕃人也罢,皆是爹生娘养的生灵,都有父母妻儿一门老小。谁又何尝真正愿意背井离乡远离父母膝下远嫁吐蕃?我的理想,就是希望天下能少几场战争,少死一些人,多一些沐浴文明安享太平的生灵。试问,雪雁错在何处?”李雪雁横刀在颈,双眸如电的正视秦慕白说道。
“你的理想原本没有错。”秦慕白背剪双手转过身去,沉声道,“但眼下,并不适宜。”
“要我说,正当适宜!”李雪雁坚持道,“吐蕃之所以悍然与大唐天战,原因无非有三。其一,是为了争夺西域霸权;其二,是为了抢回大非川并报此前战败之仇;其三,就是借口大唐并无赐婚之诚意。”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说?”秦慕白道,“大唐与吐蕃之间的矛盾,已是不可调和,必须通过战争来解决。赐婚一事,从前是借口,现在更是画饼。”
“不,未必如此。”李雪雁道,“眼下的情形是,高昌一役败后大唐已然退出西域的霸权争夺,少帅不正是坐壁上观,去让吐蕃与突厥斗个两败俱伤么?再者,大非川本就是吐谷浑的领地,既不属于吐蕃也不属于大唐,两家争来斗去皆无道理可讲。既然如此就还有议和的前提,何不就将大非川暂且还给吐谷浑,吐蕃与大唐各且罢兵?若能做到,和亲一事就可重提,双方便可罢兵止战。”
“你太天真了!”秦慕白摇头,叹息道,“公主殿下,军国之事远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李雪雁依旧没有将匕首放下来,仍道,“但你何不让我去见弃宗弄赞或者噶尔钦陵一次,将我剩下的说辞说给他们听上一听?——就算是缓兵之计也好!少帅,你肯定比我更加清楚眼下兰州是多么的脆弱!这仗再打下去……你真正有几分胜算?”
“缓兵之计,这不需要。用这样的计策去对付弃宗弄赞与噶尔钦陵这样的枭雄,也不可能成功。”秦慕白牙关紧咬,说道,“眼下我只剩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这一条路,别的,都不必提。”
“少帅,试了不一定成功,不试肯定没机会……请你三思!”李雪雁手中的匕首,又沉了两分,粉嫩的脖颈现出一条刺眼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