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邀战大魏朝廷的期限还有七天,云错老早便到了龙翔城,在一处不起眼的客栈里住了下来,而这早已淡出人们视线百多年的酒剑仙,每日里就是靠着楼阁小窗,饮着小酒,吃着切好的鲜肉,时而一人面对桌上棋盘,眉头紧锁,对面似有一看不见的高手与之对弈,时而倚着栏杆,闭目吹笛,引得路人驻步倾听,清幽小巷,微风落花,连街边石台上趴着的小狗也忍不住吐吐舌头,摇摇尾巴,也不知它听出了这笛声中的什么故事。
山海路林遥相远,
谁家红颜谁家怜。
何人明月奏阙歌,
十年夜雨赠江河。
云错眼里的江河,又岂止是十年的夜雨?他自离开司空家,以云错之名活到现在,早已阅尽天涯离别苦,两百年的岁月蹉跎,他曾经投身商海,后富甲一方,却最终散尽家财翩然离去,也曾考取功名,入仕为官,领了一个闲职,一人单骑就去了一个穷山恶水的小城走马上任,甚至扮作一个肮脏乞丐,在城镇间乡野里流浪了十年。
他幼年最不喜琴棋书画,后武艺大成,寻遍天下高士拜访学艺,云错自问论琴技可与山水共鸣,论棋艺可与星空对局,论笔墨可与书圣相比,论画境可与日月同语,当他得到过去所不能得到的成就时却迷茫了,人生在世当无愧于心,他已做所能做的所有事,剩下的唯有对破碎虚空尚有执念,可那条路却被封死,每想至此,他眼眸中的杀意便难以压制。
后来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些趣事,比如写两本供酒馆坊间的说书人口若悬河,大吐惺沫,又比如在边城租一个铺子,每日铸剑打铁,人家都说那些天生适合练武的人,都是先铸剑再练剑,云错反其道而行之,他不以自身之血来孕剑,而是以百年剑意而铸剑魂,久而久之,无数富商名人登门求剑,云错叹这些人眼中无剑意,心中无剑魂,整整三十年间竟然只买出十二柄剑,后这些剑被那些好事矫情之人各予命名,竟还成了某些名门代代相传的傲骨,云错哭笑不得。
他们珍惜的是剑骨?还是剑名?甚至都没曾问过那柄剑是否答应,便一意孤行的将剑刃的光芒收进了剑鞘,真可怜,剑是,人亦是。
“咚~咚~咚~!”
“何人?”
“客官,隔壁贵人有请,还请客官能够进门一叙。”
云错笑道:“我就是个乡野无名之人,不敢叨扰隔壁的贵人,请自便吧。”
那小二似乎有些为难,显然以龙翔城如今龙蛇混杂,天下八方齐聚的形势,隔壁的贵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