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使他恢复了正常的修道院生活,尤其是负起敬神义务的信念。这年轻人自从发现了自己之后,变得年轻些,也长大些了。他对那齐士是由衷地感激。
但是那齐士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对他的朋友却抱着罕有的慎重态度,变得非常的谦逊,不再以优越与教训的态度来看待他了,这反而使得朋友更为欣悦。他看见戈特孟从秘密的涌泉里产生了陌生的力量,他虽能促使这股力量成长,但自己却不介入其中。他为朋友已能脱离他的指导而高兴,也因为预感自己所付出的贵重友情就要结束而悲哀。他依然知道他了解戈特孟比戈特孟了解自己的还多,因为戈特孟虽已找到了自己的心灵,并已准备随着那种呼声而去,却不知道它会把他带向何处。而那齐士早已看出这是无能为力的,他所爱的戈特孟将要到他从未去过的国度了。
戈特孟对于学问已很少渴求,在朋友们的谈话之间好辩的脾气也没有了,时常记起以往与人的谈论而引以为耻。那齐士最近就要结束学业了,由于戈特孟的经验,引起了他再度需要加强隐居、禁欲与宗教信仰的各种训练的念头,还有禁食,长时间的祈祷,经常的忏悔,自发性的苦修等等,而戈特孟也想要了解这种趋向,甚至准备加入。自从那次昏厥恢复之后,他的本能变得非常敏锐,对将来的目标虽然一点也不知道,可是对于自己的命运却已早有准备,平静无波的时期已经过去,未来的一切都充满紧张和期待,并且觉得有迫切了解这些期待的必要。这种预感时常祝福他,使他半夜里在热切中醒来,也使他跌入更幽邃深沉之中。长久所遗忘的母亲影像又浮现了,这是无上的幸福。可是她那诱惑的呼声要把他带到哪儿去呢?是带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带到陷阱里、困苦中,也许是死亡里去;而不会带到静寂的、优雅的、安定的修道院房间与终生的修道院生涯去。她的呼声与父亲的命令丝毫没有共同之处,也与他长久以来的本能愿望不同。戈特孟的信仰滋养了这种感情,这种感情每每像肉体的感觉般强烈与真实。他向圣母一再长祷,把这种感情寄托给母亲,他的祈祷最近也多因那些奇妙的梦而终止,他时常做白日梦,在半醒的情况下,为母亲的世界所围绕,从谜般可爱的眸子里模糊地浮现出她的姿影,如同海与乐园般深,爱抚之声胜于意义,有甘甜与酸涩的味道,头发如绢,眼角眉梢之间干渴如饥。母亲不仅有一切忧点,也不仅有碧绿可爱的双眼,而且洋溢出吉祥的微笑,爱抚似的安慰;她的全身无处不美,其中却也暗藏一切的可怕与黑暗,一切的贪婪,种种的不安、罪恶悲惨以及不可避免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