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赛巴斯钦到了普桑修道院。管家说不确定切特温德太太能不能见他,她卧病在床。
赛巴斯钦报上姓名,说他确定切特温德太太会见他。他被带进客厅等候。客厅看似非常空旷寂静,却十分豪华——跟他小时候看到的非常不同。他暗自想道:“那时候它是一栋真正的房子。”然后很纳闷自己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很快就想通了,现在这栋房子仿佛成了博物馆,每样东西都摆设得很漂亮,彼此协调得很完美,不完美的都被另一个完美的东西取代了。所有的地毯、桌布和挂毯都是新的。
“而且这一定都花了大钱,”赛巴斯钦很赞赏地想着、精确地估了价。他总是知道事物的价值。
门打开的声音像是一声招呼,打断了他的思绪。内尔走了进来,脸颊上一片粉红,她伸出她的手。
“赛巴斯钦!多让人惊喜啊!我本来以为你忙到不可能离开伦敦——除了少数几个周末!”
“我前两天刚损失了两万英镑,”赛巴斯钦握她的手时低声说道,“因为我到处闲晃,却还让生意照常进行。你好吗,内尔?”
“喔,我觉得好极了。”
但现在那股惊讶的潮红消逝以后,她的气色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除此之外,管家不是说她卧病在床,感觉不适吗?他竟觉得她的脸看起来有点紧张憔悴。
她继续说道:“请坐,赛巴斯钦。你看来好像马上就要去赶火车了。乔治去西班牙出差了。至少要去一星期。”
“这样啊。”
无论如何这是好事。这件事尴尬得要命,内尔根本一无所知……
“赛巴斯钦,你看起来很郁闷。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吗?”
她相当轻松地问起这个问题,可是他热切地抓住这个机会。这就是他需要的开头。
“是的,内尔,”他严肃地说道,“事实上是有件大事。”
他听到她突然间倒抽一口冷气,她的眼睛看起来很警觉。
“什么事?”她说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不一样了——严厉又充满疑虑。
“恐怕我要说的话会造成很大的惊吓。跟弗农有关系。”
“关于弗农的什么事?”
赛巴斯钦等了一分钟,然后说道:“内尔,弗农……还活着。”
“还活着?”她悄声说道。她的手悄悄抬起,摸着心口。
“是的。”
她没有做任何他预期的事情——昏倒、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