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蹲在水龙头前,一把鼻滋一把泪,比死了爸妈还难堪。
甭指望有人同情他啊,不但不同情,反倒是看着有人比自己惨,很有一种安慰似的,不少人哈哈大笑着逗着新人,余罪也心有余悸地随意道了句:“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呛?”
“杀虫剂呗,就治这个的。”阿卜道了句,露着腕上新出的一个豆点,像个青春痘,红圈白点,一挤一小点脓。
那里都有职业病,监狱里也有,疔疮、温疹、寄生虫、红斑以及不知名的肿疼,即便是每天把监仓打扫得再干净,也挡不住这些东西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滋生。
傅牢头早习惯了,摆乎着道:“主要成份是生物丙稀菊脂,抑制螨虫类的;另一箱里应该是敌敌畏、基丁醚成份,这要是不通风的话,两箱把咱们熏倒没问题。”
“这也太不把咱们当人了吧,就这么喷上来。”余罪笑着道。
大家都笑了,其实进来的都已经习惯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众人笑着的时候,余罪眉头微微皱了下,那是因为刚才那个拗口的药名的缘故,“生物丙稀菊脂”、“基丁醚”,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可这个名词,在这个遍地文盲法盲的地说出来,似乎让他觉得不合时宜了。
“这货不是卖假药的吧?”
余罪看着谈笑风生的傅牢头,联系这货又有钱、又有人缘的表现,下了如是定义,不过他按捺着自己的这份好奇没有去问。
这里的人每一位都在外面发生过精彩的故事,那些精彩足够延续到这里,成为无聊生活的慰藉,有很多根本不用问。
这不,药雾刚刚散去,离下一顿饭时间尚早,一群人渣又开始折腾了,而且今天折腾的颇有新意,连余罪的兴味盈然了。
干什么呢?偷东西。对,模拟偷东西。
前两天刚从擦地板升职到洗饭盆的安徽佬,因为嘴上留着短觜胡子的缘故,被人叫短毛,他给瓜娃一干人开讲了,这是个惯偷,不过这里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人渣们个个是兜里比脸还干净,怎么偷呢。
豁嘴哥有办法,把报纸叠起撕了一摞,当钱使呢。给围观的一人一摞,让短毛偷,本来想着众目睽睽他无计可施的,却不料短毛兄弟那可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哀求着豁嘴道着:“大哥,您不能这样啊,难度太大了,我们偷东西都是在别人不防备的情况下得手的,您这防备上了,怎么可能下手。”
“没防备算什么本事?防备着也能偷走才是本事呢。”豁嘴难为着这位小兄弟,得意地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