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瞧着姑娘手下的衣裳,芸娘上前一步,如往日在萱草苑那般立于她身旁,缓缓言:“娆姑娘,可是为了睿荷殿下而忧心?”
她愁眉不展之状,能躲过夏蝉的眼,岂能避开芸娘的心细如发?
见着自己的心思被戳破,姜娆也不再避讳,只得轻轻“嗯”了一声,手中仍紧紧攥着那件还未缝合的袄。
见状,芸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姑娘与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殿下待姑娘的心思,我却实实在在地看在眼里。你与殿下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说道什么,但我总归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在这里只想说一句,姑娘,切不要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她的心意?
手指微微蜷了蜷,她抬起头,望向站在一旁的芸娘。
她的心意是什么?
三日前,刈楚曾也将她抵在墙角,这般质问道。
那日,他要她给出一个答案,只消她一句话,刈楚便会立马同谢云辞说,她已是他的未婚妻。
当着少年的面,姜娆好不容易才稳下了心神,却是硬生生地摆了摆头。
她现在答应他,同他在一起,又能如何呢。
等他眼疾痊愈后,她便会从此离开荷花殿,从此与他,形同陌路。
她总归是妓子,一个不堪入目的妓子,又怎能期盼着登了荷花殿的门,去做他高贵的东宜王妃?
指尖猛地被针尖一刺,引得她险险地吸了一口气,却又将手中的袄放下,偏过头,望向芸娘。
“婆婆,你莫再说了。阿娆的心意,阿娆自己心里最为清楚,待我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后,便离开王府。”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引得芸娘皱了皱眉头,轻叹出声来。
转眼冬天便要来了,姜娆的身子弱,没一阵儿便染了疾。芸娘差人请了一名道士,那道士来到荷花殿内,拿着罗盘分析了一番荷花殿的风水之后,得出一句话:
此地不宜久留。
姜娆克此地,此地亦克姜娆。
素手卷了珠帘,床上的女子从枕头下掏出一包银子来,打发了来者,又躺在床帘后,一声声咳嗽起来。
她咳得让人极其揪心,仿若下一秒就要将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芸娘送了客,又回到床前,方欲开口,又听见床帐子里传来一声极低的声音。
“马车可备好了?”
“备好了。”芸娘轻轻道。
少女挪了挪身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