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霓忍不住拿筷子的方头捅了方穆扬一下,虽然来之前她让他说些善意的谎言,但没必要说得这么大,她父母要是信了,该如何收场。
孰料方穆扬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把碟子里剥好的鱼肉送到她碗里,“刚剥好,给你。”
费霓心里骂他傻子,谁要他剥好的鱼肉,她又不是没长着手。
方穆扬笑一笑,回答老两口的题:“在乡下的时候干过些木匠活儿。”
他答得谦虚,费家老两口信他真是个会做活的人。如果方穆扬在同费霓结婚前展示这些技能,老两口并不会觉得他多难得,因为那时费霓还有许多别的选择,她蛮可以嫁给一个有现成房子和家具的男人。但现在木已成舟,方穆扬买了木料还会做活儿,对于他们实在是个惊喜。
费妈在惊喜之余又对他多了些心疼,“小方,你十五岁就去插队了吧。”
她的儿子虽然也在乡下受苦,但去插队的时候已经二十岁了。取消高考那年,正是费霆高中的最后一年,之后停课又复课,积攒了太多毕业生,城里不能提供给他们足够的工作,只能送他们去乡下。即使费霆去乡下已经二十岁了,当母亲的仍然觉得他是个孩子,至于十五岁的方穆扬,那倒真是孩子了。
方穆扬说是。
“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我过得和村里其他人差不多。”他也没觉得自己吃多大苦,因为村里的其他青年也是这么过的,就是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了,又不能去别的地方,太不自由。
这在费妈听来便是吃苦的意思,又夹菜让他多吃一点,好弥补过去这些年他失却的营养。
“您做得饭真好。”
“你喜欢吃就行。你和费霓的房子不是还没下来吗?这段时间就住在家里吧。正好给你做了被褥,都是新的,今天正好晒了。”
费妈之前准备陪嫁褥子,费霓说她是结婚,不是嫁,至于陪嫁的东西,更是用不着准备,况且大夏天的做什么被子。费霓大方向上已经做了主,小细节上就不能不赞成她的母亲。最后费霓拗不过自己的妈妈,说被褥自己来做,她不想看自己妈大夏天的出着一身汗缝棉花被。费妈坚持做被面用缎子料,费霓只好在布店一片大绿大红大粉中间拣了一个姜汁黄底子的被面,上面绣着白色的栀子花,花是机器绣的,有些粗糙,但不细看看不出来。费霓一下班就在家给方穆扬做被子,原先准备做被面的粗布,费霓做了被子防尘罩,把姜汁黄栀子花的被面给罩上了。费妈嫌弃她,挺聪明的一个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