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的原因,全程异常顺利。
人事部的几个女孩子和她关系特好,听说她要走哭得稀里哗啦。
都在念叨不是九月份上学吗,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连织倒还好。
大概活了两世,见惯来去和离别。她抹掉她们的眼泪,说早晚能见面的。
东西收完,手续办完。
连织抱着巷子下楼,保安却叫住了她,说她有封信件,寄来挺久了。
之前一直没看见她,保安便自己保管着。
连织接过后,坐在公交站的座椅拆开,是小姑娘桃月寄来的。
阿织姐姐:
现在是夜晚十点多,外面蝉鸣四起,我刚从胡婆婆的书店兼职回来,今天收入叁十块,可以当我一天的饭钱了。
很奇妙,以往这个时候我在京都的夜店和朋友唱歌跳舞,明明身处人群中央,我却无时无刻不觉得孤单。
可这个幽静的院子,只有蝉鸣狗叫,一轮圆月取代城市的各色霓虹,明明萧条孤寂,我却无时无刻不觉得心里是满的,路也敞亮。
姐姐,谢谢你对我的资助,谢谢你将我从绝望边缘拉了回来。
谢谢你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教我辨别繁华和虚无,让我懂得脚踏实地。
我的成绩不太好,叁模出来不到五百分。
但我已经决定好了要复读,或一年或两年,我一定一定能在菁华大学和你重逢。
请你相信我,姐姐。
一如我自始至终相信你一样。
桃月。
一滴水渍抵在信封上,继而越来越多,晕掉大片字迹。
和陆野分开没哭,和同事分开也没哭,然而此刻连织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了,她嘴唇哆嗦着,明明吞咽间想要死死压抑下去。
然而不知哪个字眼戳中她,她泪越越来越多,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坐在座椅上泪流满面。
刚才那封突然其来的信像是从未有过的暖流注入连织心田,连织胸口的酸涩前所未有,泪水也近乎决堤。
重活一世她怨气冲天,觉得全天下人都欠她,一边努力又想着投机取巧,总想着靠这个靠那个。
但原来靠山山倒,靠树树摇。
最终这条路上她想要的,只能得靠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轻微的声音停在她面前,氤氲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皮鞋。
连织抬头,霍尧不知道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