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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韩源筹措十五万两的空余时间里,早前被我派去阳城的人传信回来,沈继已回到家中,准备为母治丧。
我也预备启程赴阳城,因王玥留在此地也无事,遂问他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前往。他欣然应允,却也不忘记表达他对沈继多次不给我颜面的不满,并安抚我,此番有他陪同必不会再令我受沈继之辱。
“仲威太言重了。从沈继的立场,是和我道不同不相与谋。倒谈不上辱我。”我不欲王玥多想,更加不希望他因我之故和沈继有任何冲突。
这日已是沈继之母停灵四十九日,沈府大门洞开,拜祭之人源源不断。我与王玥报了姓名,喝道之声随后传进大厅,厅中之人皆神色一凛,不少人已回首转顾于我。
我入内看时,灵前供奉执事等物俱为三品例,灵牌上书:诰封沈门王氏淑人之灵位。
我上前对沈母灵位行祭拜礼,拜起后,沈继着丧服跪于灵前答谢,随后他起身,向我再揖,道,“不知中官与王侍郎前来,继不胜感激。请内厅用些简茶罢。”
这是他首度对我相邀,我颌首,他于是引路将我领至内厅。
“二位请,寒舍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请二位海涵。”他客气中带着矜持的说道。然后,便欲转身离去。
我出言拦住他,“沈先生请留步,元承有几句话想对先生说。”
他一顿,面容有几分冷峻,立在原地并不看我,“中官请讲。”
“元承此番来吊唁,是敬重先生人品,也是为陛下转达几句话。陛下希望先生守制期间,亦能不忘为朝廷思虑,等三年期满,陛下仍会有重任委派于先生。”
他颇为动容,向南肃立拱手道,“皇恩深重,继不敢有负。请陛下保重凤体,待继守孝毕,自当再为陛下尽忠,为朝廷效力。”
说完,他转向我,平淡的问,“中官还有什么吩咐么?”
我微一沉吟,还是忍不住问他,“先生此刻仍然觉得,元承是一介专权宦臣,为求私利不择手段,他日终必将为祸朝廷么?”
他似无意看我,也不屑回答此问题一般垂目不语,良久之后才沉声道,“中官是什么样的人,当世自有陛下和言官来定夺,日后会有史官工笔来记录,继不甚了了。”
“那么先生若为言官呢?”我追问,记忆中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又执着的念头,一定要逼问出一个结果。我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
他回视我,冷淡的说道,“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