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那种可怜的、耗费精力、追求虚名、空虚无聊的理想?为什么在邦试之后,他完全应得的假期也不让他享受?
现在那匹被驱使过度的良驹已瘫在路旁,不中用了。
大约夏季开始的时候,校医再次声明:汉斯害的是一种神经衰弱症,主要是由于发育引起的。应该让汉斯在假期里好好调养将息,营养要充足,要多到树林里去散散步,这样就会好起来。
可惜这些根本来不及实现。离放假还有三个星期,有一天下午上课的时候,汉斯遭到教授狠狠训斥。老师还在继续斥骂时,汉斯就倒身在凳子上,开始胆怯地颤抖起来,并且突然嚎啕大哭,持续了很长时间,弄得课也上不下去。事后他在床上躺了半天。
第二天,上数学课时,他被叫到黑板前画几何图形、做证明。他走了出来,但是,到了黑板跟前,他一直觉得头晕。他拿着粉笔和尺在黑板上莫名其妙地划来划去,笔和尺都掉到地上,当他俯身去捡时,自己也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医生看到他的病人闹出这种事来,感到相当恼火。但是,他说话很谨慎。提出要立即给汉斯休假,并建议请神经科医生会诊。
他低声对校长说:“他还会得舞蹈病1呢。”校长点点头,觉得有必要把自己脸上那种阴沉气恼的表情换成慈父般的惋惜神情,这在他来说是很容易做到的,而且合乎他的身份。
他和医生,每人都给汉斯的父亲写了一封信,把信放在汉斯的口袋里,打发他回家去了。校长的气恼转变成沉重的忧虑。前不久,由于海尔纳事件,教育当局搞得很不安,而对这新的不幸事件教育当局将会怎么看呢?他甚至出乎众人意外地没有就这一件事对学生进行一番相应的训话。而且在最后几个小时他对汉斯特别友好。他很清楚,这个学生是不会再回来复学的了。——汉斯现在学习上就已经很落后了,即使他能病愈,要想把耽误的几个月——或者就算是几个星期——的课程补过来,也是不可能的。诚然,在分别时,他还是从鼓励出发和汉斯说了声衷心的“再见”。但在那一段时期,每当他走进希腊室,看到那三张空桌,总觉得很难过。他竭力压抑心中萌发的念头:两个有天赋的学生的消失,一部分责任也许该由他来承担。但是,作为一个勇敢的、精神上很坚强的男子,他最终还是把这种无用而又悲观的疑虑从心灵上驱走了。
修道院及其教堂、大门、山墙、塔楼都渐渐消失在这个带着小旅行袋乘车启程的神学校学生的背后。树林和起伏的山峦也看不见了。眼前出现的